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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2 / 3)

了。自己现在一定也还在那冷酷的地狱中沉睡,而大脑用破碎的经验与印象编造着清醒的人自然会看透的幻觉。想必是那样的梦。

对了。不如掐掐自己吧。但要轻一点。如果因为太疼而醒来就得不偿失。

千鹤子伸出了左手,手的动作僵硬而迟缓,在将视线下移之后,她停下了动作。刚刚注意力一直被奇怪的少年吸引,所以她并没有能及时地意识到不对劲。

手腕上有着一整圈的缝合线。

深色的伤疤如同盘在手腕上的蠢动虫豸,这是被取下后又接合过的手。

不顾这里并不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场,她拉开了自己的领口。宽松的交襟病服让躯体在凝视前展露无异。

“……”

有一段时间,千鹤子都只是像打量和自己没有干系的他人一样看着面前的肉.体。原来如此,这确实很糟糕。

右手倒是没有明显的伤痕,她松开了衣襟,之后犹豫了一下,掐住了自己的脸。

明确而轻微的疼痛刺激了她。

这不是梦,是现实。

“觉得自己在做梦吗?”太宰轻声问。

她点了点头。

“会这么想也很正常。”就算看到她的奇行,他的声音也没有一点动摇,格外的安静,“这个世界也像梦一样吧,是终有一日会通往毁灭的梦。梦迟早是会醒的。”

太宰探出手握住了那只难以动作的手腕。

千鹤子颤抖了一下——就连与人正常接触都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他的掌心很烫,但也许只是自己的手太冷了。他用指尖缓慢描画着那道疤痕。

这残破的躯体至少还证明了一件事,自己还没有死。本该在伤痕累累后死去、再度复活的流程被终止了。也许是拜面前的这个人所赐。

“你真的睡了很久。”他说,“久到我觉得你会死掉,那样会让人有点挫败。”

“……有多久?”

也许是因为他的态度过于熟悉,不知不觉间,她好像也放松了一点。

“一年半。”他几乎没有思考迹象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不过又补充道,对于这种程度的伤而言,这日期好像还算值得庆幸的。

一年半。

没有一点现实感,但就常理而言,确实是漫长的日子。这么看来,自己现在能够神志清醒地与人交流反而是个奇迹。

接下来好像还说了些什么。

后来无法鲜明地回忆起来,是因为少年此后说的话让其他都不那么重要了。

是好像日常问候一样,轻描淡写地说出的话。

“——四年之后,我就会去死。”

太宰眼也不眨地说。

脸上还带着微笑,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什么都没有说。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为什么?”

千鹤子本能地问。问完就有一点后悔了,头脑的晕眩感开始加重,接着她看到他的眼睫动了动。

“因为有必要这么做。”叫做太宰的人静静地说,“不过,这话我从没和别人说过,今后也不会。所以要请你把这永远当做秘密。能做到吗?”

目光忽然又变得冰冷了,是副石雕般的面容。

她点了点头。

他于是又微笑起来,恢复了温和的面貌,“很好。那么可以继续说下去了。”

声音也很温柔,好像刚刚的冷漠是种幻觉。

“在这四年,你都会和我在一起。”太宰说,“没有人会杀死你,也没有人会伤害你。你是绝对安全的。自杀和自残也不被允许,换言说,就是不允许你去死或受伤。”

还没有听到过这么和善的命令,是和自己迄今为止的生背道而驰的要求。应该有更深的动摇,但是她的心绪却好像还被他刚刚的眼神和话语扰乱。到底为什么要去死呢。为什么要对千鹤子说这样的话呢。说到底,少年究竟是什么人,这里又是哪里?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她说。

“我什么都知道哦。”少年回答,“比你想得还要多得多。千鹤子在我面前根本没有秘密。”

“……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千鹤子看着被他握住的自己的手,随着时间流逝,热度变得越来越明显了。“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这样突然。感觉除了困惑,从今天自己的心情里捡不出别的感情。

一息过后,她才听到声音。

“因为我想这么做。”

太宰说。

这根本无法成为回答,他自己一定也清楚。但看到他暧昧模糊的表情后,她意识到现在即便接着追问也没有意义。

如果能够把这一切都当做梦境,一定会比较轻松。就连现在,自己也还维持着那种做梦般不真实的飘飘然感。

“那好吧。”千鹤子说。

读取到其中有些放弃的同意,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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