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跟着赵知明来到德育处。
刘强正四仰八叉的坐在德育处的沙发上，没个正形。当他看见殴打了刘月月的两个始作俑者进来时，死气的眼中透出了打量和算计。
赵知明和德育处主任张腾毅交谈着，刘强则越过刘月月来到了周依然和杨芳林的身边，在她们身边一圈一圈的转着，像是在思考自己应该要多少钱才合适。
周依然和杨芳林被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围着打圈圈，心里害怕极了。再者，刘强的面相就不像好相处的，眉眼间透露着奸诈。
刘月月还是像个可怜的小鸡仔一样，站在一边，没人在意也没人关心。
周依然和杨芳林的父母在接到电话后就放下手头的工作，匆匆赶来了学校。
两人的父母都是一身职业装，像是哪个公司的领导，又像是哪个地方的销售总监。总之，看上去就比刘强要容光焕发许多。
刘强也在打量周依然和杨芳林的父母，眼神一直在几人身上逡巡，他们给人的感觉就不像是刘强这种不思进取的人，所以家底肯定也不会太差。
电话里说不清楚，赵知明又把事情的经过告知了两人的父母。
周依然的母亲是搞销售的，嘴皮子厉害的很，各色各样的人都见过。此时她已经开始盘算着什么了。
见几位家长都没有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样子，张腾毅用手抵在嘴边咳了咳，道：“诸位家长，我先说一下啊。周依然和杨芳林霸凌同学这件事是要被通报的，还会记大过，也会加进档案里。”
一听要进档案，杨芳林的妈妈徐如意赶忙说：“哎呀，都是小孩子闹着玩儿的，怎么还要记档案呢，有什么都可以商量嘛，进了档案可就是一辈子的污点了呀。”
“哼！”听了徐如意的话，一直默不作声的刘强从鼻子里发出一个气音，接着不怀好意道：“现在知道是个污点了？动手打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
本来正在和张主任商量的周依然和杨芳林父母转过身来看了眼刘强。刘强穿着墨绿色的棉服，一条黑色的棉裤，不知那棉裤上是不是滴上了什么油，泛着一种不正常的光泽。
刘强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棉拖鞋，穿白色袜子的脚后跟还露在外面。
徐如意只在刘强的身上看到了“市侩”两个字。不过对周依然和杨芳林两家人来说，刘强越是“市侩”就越好解决。
周依然的爸爸周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一贯保持的形象不允许他做出不合规矩的事，也不允许他说些不好听的话。
周泽眯了眯眼，和自己的老婆对视了一眼。相处了十几年的默契让他一眼就看出了他老婆的想法。
周泽上前一步，忍着嫌弃感，拉住了刘强的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大哥，有什么可以商量嘛，别影响孩子以后的前程啊。”
都是在这世上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刘强怎会不明白周泽话里的意思。
刘强甩开周泽的手，把手环抱在胸前，一副二五八万的样子，“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是不能私了。”
刘月月一早就知道刘强带自己来学校就是想要钱的，可当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私了时，刘月月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刘月月的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心绪紊乱如麻，骨子里最后一丝尊严让她没有当场哭出来。她知道所有的感情都会淡，但虎毒都不食子，刘强这样和吃了她有什么分别。
赵知明和张腾毅也听出了几人话里话外都是同意私了的事，但学校不可能不给周依然和杨芳林处罚，最后记过处分和记档案变成了不痛不痒的通报批评。
从始至终，刘月月都没能听到一句和道歉有关的话语。她仿佛是个局外人，冷眼旁观这一场不平等的交易。她的心情也由刚开始的尴尬，羞愤，变得平静无波，像是再也掀不起波澜。
走出德育处的刘强掏出手机，打开收款码，收到了周泽和徐如意转来的每人五千块钱。
这五千块钱或许对周泽和徐如意来说不痛不痒，但对刘强这种每个月拿死工资的人来说，就是一笔白得的生活费。至少这一两个月有多余的钱拿给他开销了。
拿到钱的刘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学校，没有多问一句刘月月。而周依然和杨芳林的父母再和老师交谈了几句之后也走了，他们没有作为加害者父母的自觉，没有因为自己孩子犯了错而感到丢脸。他们只当花了点钱买了个教训。
周依然和杨芳林被赵知明打发去了教室，两人临走前还不忘对着刘月月翻白眼，就差当着赵知明的面嘲讽她贪财的爸爸了。
赵知明把刘月月单独带到了办公室，让刘月月坐在椅子上，再倒了杯温水给她。
刘月月就像是无知无觉一样，端着那杯温水，不知道喝。
“唉。”赵知明喟叹一声，这是他当老师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不爱护自己孩子的父亲，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刘月月。
赵知明顺了顺刘月月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