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戚墨在闹钟的尖叫声中奋力爬起，她大概只睡了不到4小时，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昏昏沉沉、拖拖拉拉洗漱一番，时间来到9点。
“帕伽索斯，开启家庭监控。”戚墨背上背包准备出门，2089年，家家户户都安装了天眼监控，所有监控画面全部由中央AI帕伽索斯统一管理，当用户在家的时候，可以自行关闭。但一旦出门，就必须打开。
这既是监视，也是保护。
帕伽索斯会分析人类的行为轨迹和规律，然后给出预测，这种预测会被直接反映到守夜人管理局。一旦守夜人管理局发现人类转化的征兆，就会提前部署。
因为帕伽索斯，全世界的人类才能继续维持表面平静的生活。
戚墨因为昨晚打不开庇护亭的门，看帕伽索斯哪哪都顺眼，临出门前，还对着监控送了个中指。
垃圾AI，一点都不靠谱。
出门进电梯，戚墨听见邻居在议论。
“昨晚你们都听见没？说外边儿安和街那里出现了怪物。”说话的是45楼的杨大妈，她儿子和儿媳妇都是守夜人，只是听说在任务中失踪了，已经十好几年不曾传来音讯，只留了两个双胞胎孙子给她。
杨大妈最是害怕怪物，一有关于怪物的风吹草动，她就要对所有她能遇见的人宣扬。戚墨猜，她应当是不希望有别人步上她儿子儿媳的后尘。
另一个面熟的邻居接话了，他家里有个小女儿，每天早上送女儿上学时正好能跟戚墨出门的时间对上：“听说了，今早帕伽索斯在早间播报中说啦。”
“多吓人啊！”杨大妈感慨，“也不知道有没有死人……”
“没有。”那中年大叔邻居接话，他摇头做一言难尽状，“听说是有个倒霉蛋走夜路被怪物追了一条街后抓住了，后来守夜人赶到，把他救了。”
倒霉蛋本蛋戚墨：……
你礼貌吗.jpg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电梯的角落，只当做自己听不见。
回想起凌晨的魔幻经历，戚墨还有些心有余悸。她被怪物包裹时，在窒息中领会的绝望让她做了一晚上噩梦。
出了小区，见到高升的太阳，被阳光照暖全身，她才有重回人间的感觉。周末白天的街道完全不像夜晚那么阴森清冷，因为住宅区十分密集，加上近几年的生育鼓励政策，街道上男女老少相当多。被人群包围，戚墨很有安全感。
昨晚被怪物霸占的安和街今天一看，竟然完好无损。戚墨疑惑之余路过昨晚那个垃圾庇护亭，想了想，还是伸手拉了一把。她本以为这门会像昨晚一样锁得死紧，没想到今天轻轻一拽竟然开了。
戚墨瞪着庇护亭，就很气。
什么破门啊，时灵时不灵的！
“小戚，你拽着那个干嘛呢？”
戚墨回头，说话的人是一家五金铺的老板娘，戚墨租房的时候在这家店买了很多趁手的工具回去做柜子，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遇见了总是要互相打声招呼的。
“不干嘛，就看看。”戚墨讪笑一下，松开把手。
“这有什么好看的？”老板娘不解，这庇护亭也就刚安装的那几年有人稀奇，这两年街上的路人，瞟都不带瞟的，也就戚墨这样的小姑娘才有这种好奇心。老板娘这么一想，笑容就更慈祥了。
还是个孩子呢。
想把庇护亭拆散架的孩子戚墨默默微笑。
“对了，你看见我家阳阳没？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
阳阳全名叫桑初阳，是老板娘的儿子，正在读高二，阳阳爸爸几年前命丧怪物之口，从那以后，老板娘就一个人拉扯阳阳。青春期的孩子不好管教，老板娘骂人难听，控制欲又强，母子俩时不时就得闹点小矛盾。一闹矛盾，桑初阳就喜欢离家出走，以前通常都是在他家附近的小公园徘徊。后来他认识了戚墨，于是离家出走的地点就变成了戚墨家或者第一联大。
但今早，戚墨还真没看见桑初阳。她摇头道：“我也没看见。说不定是去学校找我了，我去找找，看到他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戚墨也没问出了什么事，当面不揭短，背后狂打脸，她还是懂的。
老板娘连忙一叠声地道谢：“麻烦你了啊小戚。”
戚墨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
桑初阳跟她臭味相投，比半个弟弟还亲，老板娘虽然嘴巴厉害，但对她不差，于情于理，戚墨都很乐意帮她这个忙。
……
路上，戚墨回忆起睡前在意识空间里跟黑猫交流的事，一时间还有点晕乎。
据黑猫介绍，它管理的花花杂货铺是宇宙中最大的商店，里面售卖来自宇宙各个角落的杂货。她作为店主，需要买进物品和卖出物品。其中所得的利润，九成归店铺，一成归店主。根据每月的利润，店铺会下发积分。
按黑猫的说法，积分才是真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