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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肯定?你就是不想承认吧!”父亲也跟着激动起来。

母亲仍在摇头:“我是她妈妈,我什么都知道。”

看过专业人士的诊断结果后父母不再责难你,拿出对待病人的态度。

“今天怎么样?”

“新医生你喜欢吗?”

“最近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晚餐饭桌上永远绕不开这几个问题。你不知怎么答复才能令他们满意,以“还行吧”、“就那样”之类的话搪塞过去。每当听见你这么说,父母便叹着气,脸上流露出无奈的苦笑。

平成十五年,他们决定送你去东京咒术高专。十六岁这样一个多愁善感的年纪,女孩子要自由点才好,不要总闷在家里。他们这样说。

两个月后你打电话回家,抱怨说不想再上学了。

次日他们来到学校为你办理休学。

你的班主任夜蛾正道是位颇有抱负的热血教师,就连跟不上课业选择休学的你,他也没轻易放弃。

一年后夜蛾老师来家访,主要是为了协商你弟弟来年入学的事。临走前他特意同你打招呼,问你近况如何,说了些鼓励的话。他没有强硬地将复学的念头塞给你,而是表示人各有志,擅长的东西不一样也很正常。不愿意当咒术师不做也没关系的,在不远的未来一定能找到生命的意义。

你复学了。

你觉得自己好像恋爱了。

那年death note在《jump!》上连载。老师的姓氏夜蛾(やが)和这部漫画里你喜爱的男主角夜神(やがみ)仅差一字,难道不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巧合吗?

——要是老师是自己父亲该多好呀。

当意识到这种念头远比“他好厉害”、“他跟别人都不一样”、“离过婚的男人也很有魅力”出现得更频繁,你不得不接受事实:这并非爱情。

上学再度变成一件消磨意志的事。

接着,你在某个夏夜牵起同班男孩的手,对他说——

“去学校的河边,然后我们一起跳吧。”

泡在冰凉的河水里,连接你们的绳索不知怎么断掉了。你们在相隔两三米的地方被冲上岸。

是怎么了呀?

你仅仅是想觉得年轻、傻气,可以随意挥霍自己的性命。然而浑身湿透站在河堤上,你只感到这很弱智。

“我要回宿舍了。”你告诉殉情对象。

“学生证好像掉水里了,我得留下来找找。”他说,“前辈你先走吧。”

这回答正合你心意。如果一起走回去那也太尴尬了,对方想必也是如此考虑的。

徒劳感与落水后的寒冷一齐侵袭了上来,将你吞噬。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你冥思苦想,搞不懂究竟哪里出了错。

你不想再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家了。哪怕身边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你老觉得像几个不相干的人硬凑在一起被迫玩过家家的游戏。

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

没有去浴室清理自己,你径直走向男生宿舍,敲响弟弟的门。

门打开了。头发和衣服全部湿淋淋地贴在身上,你扯出一个微笑:“小悟,帮帮姐姐好不好?”

平成十七年,你在弟弟的帮助下从咒术师的世界解脱了。

离开学校后你没有再喜欢上任何男人,搞不好其实你这个人根本爱无能。抛下父母弟弟,更名换姓,改了户籍,彻底切断与家里的联系,你心底没有一丝愧疚。

人生第一份职业是美甲师,店里人手不足时你偶尔也做修眉的工作。从曾经是不良少女的护士客人那里,你学到履历造假的技巧。

平成二十一年,你成为一名城市规划员。市里决定要新增一个停车标志,你要做的就是与制造路标牌的厂家协定合同内容,争取最划算的价格。

平成二十七年,辞掉工作后你转而干起财务顾问,公司内部联谊上撞见当年高专的学弟七海建人。于是你再次辞职,搬到了山形县。

这个漫长的、无聊的故事终于迎来结尾,时间来到平成二十八年。生日这天你醒来,见到曾与你投河未果的夏油杰。他请你帮忙,内容是寻找自己的尸身。

夏油杰希望能够附在你身上,借你的力量杀死夺舍自己的怪物。他的话值得相信吗?说不定夏油杰的最终目的其实是夺走你的肉//体,把世界变成只剩咒术师的乐园。

哪怕真是那样也没有关系,你已经不在乎了。做美甲师、规划员、财务顾问也好,亦或者单纯活着也好,你早就不想再继续了。

如果被骗,那就被骗吧。

真的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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