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四起，给周遭的一切都染上了朦胧之感，宋纪辰站在雾中，警惕地看着周围。
他无法撼动雾气中的存在，只能被雾胁迫着向前走。
隔着厚重的雾层，宋纪辰似乎看见了一个背影，那人背着的长剑与玄霄如出一辙，正弯着腰与一旁的姑娘插科打诨，从身后掏出一串糖葫芦哄着姑娘开心。
正当他想向前几步看得更加真切时，那嬉笑打闹的身影像是水中花般消散了。
宋纪辰一头雾水，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他带着疑惑向前走去，这回他看见了那人的正脸，赫然是宋纪辰本人。
那人满脸委屈，拉着身前少女的手在诉说什么，宋纪辰听不真切。
只见那人忽然上前一步，紧紧抱着少女，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体内一般，下巴靠在少女的颈窝处，眼中的喜悦像是要溢出来那样。
宋纪辰看着自己的脸做出这种神情，受到的冲击实在不小。
下一刻紧拥在一起的二人消散，紧接而来出现的是一面容看不真切的男人，他手握着玄霄剑插在另一个宋纪辰胸口，而方才的少女正站在男人的身后，神情冷漠地看着一切。
宋纪辰赫然看清少女的脸，那人明眸皓齿，水灵秀气，正是程乐知的脸。
他看见少女同男人交谈，声色愉悦，随后两人一同离去，地上唯有他的尸体与鲜血。
宋纪辰猛地坐起，入目的是简朴的客栈，玄霄剑正静置在触手可及之处。
他眼中的迷茫逐渐转成冰冷，这离奇诡异的梦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一个梦吗。
西原镇上唯有一间客栈，简陋残破，宋纪辰听见隔壁少女难眠翻身的声音，他躺下看着屋顶，听着屋外的蝉鸣，闭上了眼。
他才不相信方才画面里的那个人是他呢。
明亮的阳光从窗口撒入屋内，程乐知被似火的骄阳刺醒，她奋力扯过被子盖在头上，又磨蹭了一会才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
她拍了拍脸，下一刻瞬间清醒。
现在时间可不早了，宋纪辰竟没来喊她，莫不是偷摸着走了，把她一个人甩在客栈内。
于是她匆匆忙忙地朝屋外跑去，推开门赫然撞到宋纪辰的胸膛。
宋纪辰扶稳少女后，才后退几步，维持一个礼貌的距离后说道：“我早上叫你一直没反应，方才在屋内听到动静便想着你是不是醒了。”
“你还在就好。”程乐知松了一口气。
宋纪辰无奈道：“我都答应你了，怎么会把你一人丢在这。”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种人，这不是早上起懵了吗。”程乐知朝他笑了一下，明亮的眸子中闪烁着坚定。
宋纪辰看着眼前的人，想起了昨晚的梦中少女冷漠的样子，微微转头错开程乐知的视线。
“今早我朝客栈老板打听了西原镇之事，西原镇傍山而建，得山神庇佑，而庇护的代价便是一月一次的山神娶亲，每月初七都要送一个姑娘穿着嫁衣抬到西原山上的山神庙内。”
程乐知嗤笑一声，鼻子微微皱起，“什么山神，装神弄鬼。”
宋纪辰嘴角含笑，“确实是装神弄鬼，我想要明日去山上会一会所谓的山神。”
“明日？”程乐知神情微闪，“今日是何日？”
“初六。”
前世程乐知轻信拐子团伙的话，被关在地下几日，来到西原镇之时已是初十，宋纪辰也未打听到什么山神之事，取走雪玉骨参后便离开了西原镇。
“我同你一起去。”程乐知当下立断，“你有打听到这个月的新娘是谁吗?”
“客栈老板家的二姑娘。”
怪不得这一世客栈老板会主动提起山神娶亲之事，程乐知推测老板应当也不想牺牲自己的女儿。
程乐知拧眉思索，忽然抬头道：“我试试明天能不能陪着二姑娘去山神。”
说罢，她便一溜烟地朝楼下大堂跑去。
宋纪辰看着那冒冒失失的背影，无奈提腿跟了上去。
只见程乐知趴在柜台上乐呵地和老板套着近乎，她掏出翡翠小剑放在桌上，嘴巴张张合合道：“我是修道之人，我扮成丫鬟陪你家二姑娘上山怎么样。”
老板看着翡翠小剑心中颤了一记，他抖着唇道：“姑娘愿意保护我家二丫吗？”
“这是自然的。”程乐知肯定地点了点头。
宋纪辰站在扶梯旁，看着老板与程乐知的交谈，忽然听到了什么动静，抬头朝上望去，对上了一双惊慌的眼。
那是个女子，年龄估摸着十五六岁的样子，她长相与客栈老板有几分相似，撞到宋纪辰的目光后便匆匆转头离开。
宋纪辰推测这就是明日要被献祭的二姑娘。
“我家二姑娘自小没有阿娘，西原镇人丁稀薄，二姑娘这年岁恰巧赶上了山神娶亲，我们家比不过其他有家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