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单手撑着侧颊，看向他。
“就这原因？”
两双黑色的眼睛有不同的倒影。
“1018，你的体质评定不会低于S。哪怕你是人类，自然寿命也大于500岁。但我的体质只有F，哪怕用最先进的医学技术，也活不过200岁。”
少年瞥了她一眼，一副不敢苟同的表情。
“我进修的是军事，以后或许要上前线。谁比谁命长可不好说。”
“那我说不定也会成为随军净化师呢。寿命再次惊喜打五折。”
他不想听她对自己死期的分析，不着痕迹地偏了下话题：“你为什么不考虑做私人净化师？“
“成为某人的附庸？和待在塔里没什么区别吧。没劲……”
“眼光很高啊。就什么人也瞧不上？”
“不！”1137突然精神一振，眼里闪耀着炽热的光芒，“如果是帕菲莉大人的话，我可以！”
「荣辉之心」的首脑——「圣主」帕菲莉，是一个完美异化者。
她同时赋有净化者和破界者的特性，本人也从未被精神污染。
只有帕菲莉，愿意给净化者另一条路。
中心星因此成为全宇宙的异类。
在其他地方，净化者从小就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净化师。
而在中心星，净化者和破界者的课程几乎相同。
一开始，这招致了众多破界者的批评，但帕菲莉的威望压下了反对的声音。
「圣主」，才是现在恒因真正的掌权人。
哪怕最后绝大多数净化者还是成为了净化师，各个星球的破界者还是会这样评价——
【中心星的净化师，有截然不同的味道。】
“哎，不过她不需要净化师。”1137真心实意地为此叹了口气。
看着她狂热的神情，何楚樾蹙了蹙眉。
“那祝你好运，早日握到帕菲莉的手。”
“……哼。”1137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奇怪。
阴阳怪气还带点酸。
“不过进入「第四组」难于登天。特别是我体质太垃……太平庸了。我打算以后把自己的身体机械化，机械化率最好能达到70%。”
“……认真的吗？”
“你的机械骨骼卖吗？”
“不卖。”何楚樾想也不想就拒绝，“你的身体无法适应这种改造。”
体质十分影响机械强化改造的适应性，适应性越差，出现副作用的可能性越大，极易得不偿失。
1137没有反驳他，但还是不满地甩给他一个白眼。
何楚樾不甚在意地一笑带过，问她正事：“对了，你这次假期准备去哪里？”
“你跟我一起？”
“还有晓羽。”
“我无所谓。不过，既然要去外面玩，可以去看和平时风景不一样的地方。”
何楚樾懒洋洋地往后靠：“好。”
1137看着少年俊逸的脸和完美的身体线条，忽然问道：“有件事有点好奇……为什么晓羽喜欢别人叫她的名字？”
学院内所有人都习惯于使用数字代号。在最初，教官就会告诉他们，名字仅仅是代号，并不重要。
只有极少数人坚持称呼原名。
“她说不想忘记自己的名字。”
“这有什么关系，毕业后重新取一个就行。”
“她是不想忘记自己来自哪里。”
四目相交，风也慢了下来，咫尺之间的空气有一种凝滞的味道。
两个人的舌尖同时压下了一句话。
1137一副吞吞吐吐的表情，可爱稚嫩的脸有些呆愣。
何楚樾比她更快移开了视线，但也更先打破沉默。
“……十字港。如果你在学院待腻了，可以去十字港。那是中心星最大的外贸港口，也是外星风格最明显的地方。”
“哦……我没意见。晓羽愿意的话，就去那里吧。”
何楚樾直直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异常氛围中逃离出来。
1137则关掉电子屏幕，从椅子上站起。
“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问道：“在外面不适合叫代号吧？这样大家就都知道我们奇点计划的学生了。”
少年的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一个多余的小动作，但能缓解一下加速的心跳。
明洁的光涌入门框，在白色地面刻画下她的影子。
“所以你还记得自己在地球的代号吗？”
“何楚樾。在十字港你可以叫这个名字。”
他的咬字万分清晰，明澈如镜。
但这个回答还有缺陷，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