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他走过直隶青苗起来田野,又往保定去,结路上又下起雨来了,翻滚乌云被风裹挟着走,雨哗啦啦浇下来时候快黑了,他刚巧路过一个村子,连忙又勒了缰绳,往回去寻村舍人家避雨,琢磨着暂且歇上一晚。 这村子连个经名字没有,因为住人都姓高,就叫高家山村了。 村子里在大雨里静悄悄,路上不到人影,德柱手下家丁冒着大雨,挑了个盖了三间大瓦房人家去敲门,敲了半没人开,随后有个老翁提着鱼篓子披着蓑衣过来了,他喊:“谁在那儿敲高老斗家门?他家死绝了!没人!” 德柱悚然一惊,回头一瞧,那老头已经走近前来了,手提一盏煤油灯一照,他们几人穿得体面,又人人骑马,就有些不敢上前了,踌躇了几下才说:“几位老爷可是与高老斗有旧?他们家没人了,连最小孙子都得花死了,就是那耕地牛昨个儿发了花……” “你说什么?”德柱激动之下冲上前抓住了老翁胳膊,“老丈,你说这家人有只牛刚得了花?牛得花么?你可别骗我!” 老翁被他唬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想把他手撸开,谁知德柱好似铁钳一般抓得死紧,老翁只得抖着声音回:“不敢诓骗老爷,想来老爷是富贵人家出身,没种过田,您不知,这牛拉肚子、着风寒呢,人爱得病,牛爱得!因得了花不稀奇,不仅高老斗家牛得过花,就是上个月村东头高癞子一家牛,得了花,不过那头牛已死了……” 德柱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他四处寻访了那么时间,找得他都有些志恍惚,觉着太子爷怕不是在发癔症了!如今可算找到了刚得了花牛! “快,那高老斗牛在哪里?快带我去找!”德柱浑身被雨淋得湿透,却一点顾不上了,“若真像你说一般,我赏二两纹银给你!” 老翁瑟瑟发抖,虽然眼馋那二两银子,但最终还是摇摇头:“高老斗一家子都死绝了,那牛身上花可毒了,俺可不敢去,俺家上有老下有小……” “你都多大岁数了还上有老!”德柱呸了一声,把脸上雨水都抹干净,把腰间佩刀抽了出来,吓唬,“现在你走不走!” “走!走!”老翁魂飞魄散,连忙带着德柱一行人从小路绕到高老斗家后门,指着里头被活埋得只剩一个头、奄奄一息牛说,“就在那儿呢,村说这牛不能留,怕传给更多人,叫人给埋了,刚突然下大雨,人都跑去避雨了,好还没埋完……” 德柱给左右使了个眼,家丁们几个劲步便利落地翻上了墙,快就找到了被人随意丢弃在地上铁锹,冒着大雨合力把那牛从土里起出来。 “老丈,银子给你,管好你自己嘴,可别到处说去。”牛得手,德柱从怀里摸出来两只大元宝,塞在那老翁手里,“赶紧回去伺候你家里那老小吧。” 老翁早已吓破了胆,但没忘两手紧紧攥住银子,鱼篓和灯都丢在地上不要了,德柱一松开他胳膊,他就敏捷无比地逃走了。 德柱:“……” 他这回相信这老翁上有老了,就冲这利索腿脚,这老翁估计不是什么老翁,只是得太显老了些,瞧这身手最多就四来岁,他还管人家叫老丈…… 总之,花牛到手,德柱在乌沉沉雨夜里看着家丁们撅出了花牛,然浑身都是痘胞,跟人一样发着烧呢! 德柱当即就让家丁去买辆大平板车,带雨棚,推着这牛,折返回三里地之外小镇上,在码头包了船,一路走水路往京城赶去。 等找到花牛消息传到宫里来时候,好是五月初五端午。 端午节前两个月,内务府总管尚之杰就派人到西苑查验龙舟,若有破损便叫匠人及时修缮,以备端午佳节当使用。程婉蕴听太子爷说,西苑龙舟有5只已破旧不堪急需修补,竟然需要杉木120根、柏木80根。这样巨木在京中是绝无地方能买到,因还需要派人去东北大兴安岭等地加紧采购,这项事务就托给了荣妃家里去办。 按理说这样采买之事,应当由宜妃家里来办,他们家是内务府经年管采买、皇庄买卖,办老了差事!结皇上竟然弃而不用。中缘故,据说之前修缮太和殿时,八阿哥发现用来贴柱子金片成色不足,写了条陈上奏了康熙,康熙叫人暗查,顺藤摸瓜就摸到了宜妃兄弟塔布库身上,他是内务府司库,是贪得肚子流油,金子都叫他融了掺了铜,自然就瞧着成色不足了。 宜妃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