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也会尿,他身边这奶嬷嬷竟然没想到要阿哥带衣裳,这实在是……程婉蕴冷冷瞅了那嬷嬷一眼,把那奶嬷嬷吓得跪下了。 “程额娘……”阿克墩很依赖奶嬷嬷,他经知道跪下是犯错的意思了,犹豫着拉了拉程婉蕴的袖子,“嬷嬷不乖……程额娘骂骂,不要打嬷嬷好吗……” 程婉蕴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怒气对那奶嬷嬷道:“是阿哥求情,我才饶了这一遭,叫我现还有下次敢这样怠慢阿哥的,自己回去找唐格格领板子!” “是……是……奴婢一定尽心,不敢犯了!” 等人气喘吁吁取了布兜回来,程婉蕴这才牵着孩子上了宽大的肩舆,张开胳膊将两个孩子都搂着,心里还在生气,想着若不是阿克墩实在离不开这奶嬷嬷,否则她也要跟太子谏言将人换了才是。 怨不得之前李侧福晋那么恼她,谁知也没换成功。 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相处这些子总会有些感情……心知非亲子这种事情最好别管的程婉蕴暗自叹了口气。 储秀宫经近在眼前,僖嫔早派大宫女侯着了,程婉蕴领着孩子去僖嫔请了安喝了茶,听了僖嫔搂着两个孩一会儿一个心肝肉一会儿一个亲亲姨婆,程婉蕴在一旁只是保持着微笑,维持着既不搭腔逗趣也不过冷淡的态度。 太子爷似乎对这位姨母并不十……热络。 这事儿并不是太子爷对她说的,而是程婉蕴自己观察出来的,逢年过节,太子爷僖嫔的节礼和他嫔位庶母没么区别,平常也不带两个孩子去僖嫔那儿坐坐,而僖嫔也一样,非必要,她是不会主动递话或递信太子的。 他之似乎维持着刻意微妙的疏离。 若不是这次是程婉蕴头一回参加大宴,比起僖嫔,太子爷在后宫没他人可以托付,否则也不会让她领着孩子到僖嫔这儿。 程婉蕴琢磨不透,只能选择跟紧领导的风向,与领导保持高度一致。 僖嫔宫女拿来两个刻着“福绥安康”金裸子两个孩子,这是长辈以示亲近之意,程婉蕴便没推拒,笑着谢道:“娘娘何必这样客气,都是一家人。” “就是一家子,和这俩孩子投缘,本宫才愿意呢,旁人本宫可不花这冤枉钱。”僖嫔玩笑了一句,让周围伺候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起身瞧了瞧刻漏,“时辰不早了,咱快去太后娘娘请安吧!” 等她到宁寿宫门前的空地上,都停满了各宫的肩舆,抬肩舆的太监也聚在墙根底下,远远瞧着乌压压一片,是灰蓝色的衣袍。 程婉蕴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跟着僖嫔迈过宁寿宫的门槛,终于开始紧张了。 幸好她这样位的人,太后不会多关注,反而是额林珠和阿克墩一来,太后娘娘就话:“叫太子爷的大格格、大阿哥都上前来。” 僖嫔和程婉蕴就牵着孩子上去太后磕头请安了,太后叫了起,眼神就没在她俩身上停留,笑吟吟地拉着两个孩子的手,把人拉到跟前来,一只手搂一个,十亲近地问:“阿克墩,能拉开阿玛的小弓了吗?额林珠,最近可还有淘气?阿玛说把额娘窗子下的鱼都捞死了两条,是不是?” 额林珠懵懵懂懂,她也表达不出来,阿克墩就替她回答:“回老祖宗的话,我力气不够大,还拉不开弓,程额娘和阿玛都说让我要多吃饭多吃肉,长了力气就能拉开了……妹妹淘气的毛病经改好了,现在程额娘的鱼鱼胖胖了。” 然后额林珠就一脸认真点头:“鸽子(哥哥),对!” 程婉蕴在一旁无奈扶额,这孩子怎么还是叫不出哥哥这俩字啊!教了不知道多少遍都还是鸽子鸽子的。 但额林珠的话把太后娘娘逗得笑不拢嘴,她揽着两个孩子亲昵地摸了摸脸:“真是聪明的好孩子。” 这就是太子爷领娃时常刷存在感的好处了,因为太后让这两个孩子下去以后,留神看了一眼程婉蕴。 太后博尔济吉特氏今年经五十一岁了,生了斑白华,脸上皱纹倒不多,因保养得宜,瞧着竟不像五十出头的人,但她是典型的蒙古人模样,黄褐色的皮肤,长阔脸,眼睛细小,颧骨略微突出,并不好看,不过常年养尊处优与不问事,让太后娘娘身上沉淀出一种温和慈祥的气质。 皇太后的眼神像梳子,将她上到下都梳了一遍,才用略带欣慰地口吻说道:“就是额林珠的额娘程氏吧?嗯……生得好福相,孩子也养得好,听说有了身子,可要好好保养,多为太子爷开枝散叶!” 程婉蕴恭敬地福身:“是,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