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想做的，不止是当时所谓的受了冒犯敲打敲打，他真正想做的，是吞并魔族！”
“他想做的，是趁上清殒命，魔族群龙无首之际，占领魔族，称王三界！”
季瑆越说越气氛，直接拍案而起，父君不顾天下苍生的举动，实在是惹怒了从小被教导着读圣贤书的他。
“但现在……”尘言青开口道。
显然，天君的算盘落了空，现在的魔族虽然没了上清，死伤惨重，但依然还是魔族。
并没有为天族所统领。
“被救回九重天，父君当时想派我去占领魔族，知道了这其间的阴谋，我怎会遵从！”
“父君因此被我拖的错失了良机。”
“只是对不住那场战争中所丧生的生命啊……”
季瑆坐下，双肘顶着桌面，掩面痛哭。
当时，季瑆已经被带回了九重天，伤虽重了些，但经过天材地宝一同砸，已经可以行动自如。
加上九重天医术高超者不在少数，除了一时无法动用法术，基本无碍。
醒来第一件事，季瑆就跑去将情况说与天君，最后得到一句都是自己的父君做的。
季瑆虽未当场崩溃，但内心受到的打击，是他这一生最大的一次。
自己一直所敬重的父君，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在接到占领魔族的天旨时，季瑆虽一口应下，但却迟迟没有行动，整整拖了两日多。
当天君大怒，派其余皇子去时，魔族已经迅速调整，设下布防。
就这样，失了先机。
天君也曾想过再次开战，可结果摆在那里了，魔族屡次冒犯，天族不得已出手镇压，最后天族险胜。
若是再次出击，这一切便都变了，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他天族的脸面便无处挂了。
无奈之下，天君只好罢休。
季瑆揉了揉脸，深深叹息。
这件事，在他心里埋了这许多年，始终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今日能有人倾听，也算是吐出了一口挤压已久的浊气。
“都是我的错啊……”
每每想起，季瑆都陷入深深的自责。
他总觉得，如果当时他有所察觉，有所阻拦，那四万天兵或许就不会死了……
碎了与尘言青从深深的震惊中剥离，看着季瑆，一言不发。
面对伤心的礼月，他们还会说一句宽心。
可面对季瑆，他们却是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知如何说出。
这是季瑆存在了三百年的心病，只有靠他自己，他们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
“二位……我该走了。”
“时间久了，是会被发现的。”
他是与罗隐互吃了易颜丹，化成了彼此的样貌之后出来散心的。
久则生变。
太久不回去，若是被发现，受罪的可是罗隐。
他不想再有人因他受累了……
罗隐起身，尘言青突然想起什么:“留步！”
“还有何事？”季瑆问道。
“还是要告知你一声的，那个女子，她死了。”
闻言，季瑆垂了垂眸，晦暗不明，随即叹息一声，似是对死者的哀惜。
“知道了，告辞。”季瑆作揖告辞，随即消失不见。
“言青，我也该走了，改日再见。”
“改日见。”尘言青点了点头，应道。
旋即，遂泠也不见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