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必须弄清楚的事。 于是,这个烫手山芋被甩到了判官头上。 因为这些年判官与王道长勉强算是熟识,所以他想推脱都不行,只有硬着头皮来了。 “哎……王道兄心中有怨,我又何尝不知。” 判官长长地叹口气,语带痛惜,“我早就劝说过王道兄,少卖一些符纸,或是云游离开岩县,可是道兄不听啊,以至于今日。” 道观里的那团黑影似乎有了动静,阴诡气息暴涨。 判官顿时住口。 他只是想试探这个厉鬼保留了多少心智,不是过来送死的。 “判官大人!” 守在外围的阴兵,战战兢兢地出声。 “无事,不可妄动。” 判官后退了一步,发现黑影又慢慢地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王道兄?”判官再唤。 “……” 道观里面毫无动静。 判官心神一松,猜测只要不进入长生观,就不会激起厉鬼的凶性。 “王道兄与我相交一场,如今只有尽力为道兄寻找那些妖孽,交由道兄处置了。”判官摇着头,顿足道,“只望道兄化解心中仇恨,早日轮回……” 判官的目光停留在屋檐下悬挂的焦黑物体上,声音蓦然一顿。 因为他发现,这似乎是赤狐先生。 修为堪比元婴的妖兽奄奄一息地挂在这里? 之前那群阴兵鬼哭狼嚎地逃回城隍庙,虽然提到了门口的东西,但没有看清这是什么玩意,青面鬼倒是想说,可是只提了王道长变成厉鬼就让城隍震怒,青面鬼哪里还敢多嘴说出猜测?这就造成了判官全无防备之下陡然瞥见黑炭真面目,心神剧震。 他一眼就看出,赤狐没救了。 别看躯体还保持着完整,筋骨早已碎完了,妖魂也遭受重创,浑浑噩噩意识不清。 判官本能地打出招魂法决,想要牵出赤狐的妖魂。 赤狐的躯体猛然一晃,妖魂却纹丝不动,它连哀嚎都没有发出,跟死了一样。 “这!” 判官放出的法力撞了铁板,被震得倒退两步, 他发现赤狐的妖魂被一股奇特的力量锁在了躯体里。 “不好!” 判官眼角余光瞥见道观里的黑影发生了可怕的变化,浓黑的怨气爬上了道观的墙壁,阴风伴随着尖厉的哭嚎声在耳边炸响。 对付判官这样的阴司鬼神,只是放声音“吓唬”,没法蒙混过关。 岳棠伸出漆黑干枯的手掌——榕树妖的手配上南疆巫傩的活尸气息,挺适合的——每根手指都有五个指关节,伸展时像一只可怖的黑色蜘蛛。 “死……死……” “妖……鬼……” 含糊的声音重复着单调的音节。 第一个字还是低沉的,拖到第二个音节,就变得尖锐高亢了。 阴风与尸臭扑面而来,还有血肉碎骨的味道,判官大惊失色,丢下赤狐躯体就跑。 然后一个从天而降的东西恰好砸到了判官脚前。 鬼神有法力凝结的实体,判官狼狈地绊了一下,还是及时由实化虚,才没有摔个跟头。 “这是——” 判官蓦然对上了一张七窍流血的死尸面孔。 是长生观的青同道人。 然后尸体就在判官面前寸寸化灰了。 这就像一个无声的警告,又似乎是威慑。 判官慌忙转身讨饶:“王道兄息怒,我不是来救那只赤狐的。” 他身边的那些阴兵不知道被狂风卷到哪里去了,判官只能听到他们的哀嚎。 “你们知道,早就知道。” 岳棠一字一顿地说。 他没那么了解王道长,模仿的声音也不够像,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声音如何扭曲都没关系。反正他身上带着寄魂瓶,气息方面绝对不会有问题。 “道兄……” “你们知道,早就知道。”岳棠重复。 根据从南疆巫傩那里学到的重要知识,异变的亡魂是不爱说话的。 绝对不说长句,一句话能怎么省略就怎么省略。 “你们也找过青同。”岳棠的语气不像猜测,倒像是在确认。 判官惊惧地想要昏过去了,同时在心里骂起了自己的上官,太短视了! 为了符纸之事,长生观与阴司城隍一直有芥蒂,只是没有挑明。王道长如今惨死,城隍就怎么笃定王道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