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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 2)

写给瓦连京·列夫卡诺维奇的信。

亲爱的瓦利亚:

我收到您的上一封信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我没有及时给您回信的原因是,我一直在思考您提出的这个问题,可能您只是随随便便地提到它,可是它总是在我的脑子里转啊转,转啊转,总也得不到一个出处。这都要怪您,您总是这样提出问题却不给出答案。

您说,俄罗斯的问题在于我们这个民族,我们这个民族是习惯被奴役的,因此俄罗斯永远没法像法国人那样自由勇敢——可是,法国人砍掉了他们国王的头,不也迎来了一个新皇帝?您说农民是无法被教育的,他们已经习惯并永远习惯被鞭子打在身上——可是根本没有人肯教育他们,我们的自治委员会里都是一些什么人啊,筹建学校的捐款舞会办了好几次,可是校舍还是遥遥无期,钱都让那些太太小姐们吃了喝了。瓦利亚,你曾经提到的“集体农庄”让我很感兴趣,但是你却不肯给我讲明白,瓦利亚,你去了那么多地方,你去过巴黎,去过维也纳,可是我只能在这里,妈妈总是说要回圣彼得堡,那里都是穿着绸缎,装饰着从法国运来最时髦的花边的贵族们,他们空谈着如何拯救这个国家,却从来没见过农民怎么给耕牛套上犁头。我应该讨厌这些贵族们,我应该讨厌圣彼得堡,可是我却讨厌这里,我在信里这样对你讲,是因为我没法说出口,这里没有人会说法语,也没人听说过席勒,他们从来不读诗,真可怕,真可怕。我想离开这个地方,我真想回到圣彼得堡呀……

……一直以来我都过着这种苦闷不堪的生活,直到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因为我们都是混乱的,希腊人管初始之神叫卡俄斯,因此我们也是最原始的,无法被接受的……你之前问过我我为什么拒绝了安德烈的求婚,我现在郑重其事地告诉你,因为我无法满足他的期待。我太了解安德烈了,就好像我了解我自己。安德烈不应该爱我,他应该爱一个真正的俄罗斯姑娘,他爱着我只是因为我代表他生命中那个支配性的东西,我是那个“鞭子”,可是他是不需要鞭子的!他那么适应这个世界,生活对他而言轻而易举,可是我不是,我嫉妒他那平稳美丽的生活,我嫉妒他如此简单地就得到的一切,可是他把这些双手奉到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却不想要。我没法想象我成为一个妻子,成为一个母亲,我没法想象一个有着金色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我的怀里,我没法想象我的名字后面要加上他的姓氏,今后人们会叫我安德烈的太太!

我已经把我的秘密告诉过您了,我的一切都坦诚地向您打开,我没法这样对待其他人。我所希望的只是您能理解我——其余我别无所求。

О.A

瓦连京的独白:

奥尔加·亚历山德罗芙娜小姐是一位有智慧的女人。我的朋友安德烈是个傻瓜,他完全不能理解他表姐脑子里的一切,他所梦想的都是最平庸的一切,家庭,小孩,丑恶的幸福。他和奥尔加相处了十几年却不如我们一同散步的一个小时了解的多。奥尔加才华横溢,但是她却生了一个贫穷,不好看,甚至不够健康的身体里。

我不爱她,这是很显然的。我尊重她,如同尊重我的母亲,如同尊重我的姐妹。但是我不能对她生出任何男女之间的爱意,正如你不会用爱欲的目光望向你的姐妹一样。

我相信奥尔加也能发现这一切,她那么聪明,但是在这件事上却难得犯蠢。她甚至在夜晚穿着睡衣就跑出来找我聊天,我没有冒犯她是因为我尊重她。后来我们保持了长时间的通信,我也常常去亚历山德罗芙娜家去,她的母亲比她漂亮许多。

安德烈常常用警觉的目光看我,他是个傻子,他有很多很多怀疑,我的拜访成了他的警铃,在一切尚未准备好的时候他就向他表姐求了婚,当然遭到了拒绝。我问奥尔加这是为什么,她没有告诉我,只是严肃地说,这是她和安德烈之间的事。

我回到兵团之后她也在给我写信,安德烈沉浸在失恋的悲痛中没有注意到我每周都能收到来自z市的信件。后来她终于告诉我她一直以来担忧的事,她认为她永远无法成为一个俄罗斯式的好姑娘,所以她无法嫁给安德烈。

所以我说奥尔加是个聪明的姑娘,但是她没有聪明到看清我和其他的男人没有什么不同。费多托夫将军说可以把我调到莫斯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将军有个小女儿还未婚嫁,这是我向上攀登的好机会。

令我吃惊的是奥尔加竟会女扮男装来到这里找我,她不顾一切地要跟我离开——去哪都行,圣彼得堡,莫斯科,哪都行,只要离开这里。

她穿的是安德烈小时候的衣服,我第一次发现她变美了,她双颊绯红,黑眼睛明亮地像曜石。她向我敞开自我,我接受了她,有什么理由说不?我怀着残忍的意图占用我的朋友的心上人,心里没有一丝负担。

能否带她离开,不,那是不可能的。我告诉她,去莫斯科的车票只有一张,并且那里不是女人的舞台……

一张很简短的小纸条:

什么也不必说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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