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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 3)

,除变色的锦衣卫外,无人知晓眼前有怎般鬼魅手段。

澹台衡声音更缓:“云京繁茂。”

钱照手指一紧,想起庞德安庞学士确认此人大致身份与生平后将整理的一份清单交予自己。清单上那越姓小国,都城也确实在京城,那时他们还称云京。

“我已阔别数载了。”

澹台衡被安置在凤凰台中,那里接近宫中祭祀之所,其实罕无人迹,楚帝问过钱照将人接回的经过,问:“可有何异样?”

钱照便知陛下这是在问此人马脚,钱照躬身:“澹台公子于日光下身影较淡,无食无寐,忽隐忽现,确,为鬼魅无疑。”

身影浓淡已做不了假,一日三餐都无需再用,且锦衣卫轮值守卫时,也不见此人合眼,只是端坐月华之下,静默无声,此若真是逆贼所为,那逆贼也可凭着这功法长入京城了。

楚帝这才满意些,没说要问他话的话,也没说再多点几盏海灯,只是让钱照下去。

魏骆说张相在偏殿候了一炷香了,但是殿前请陛下三思治海之行的阁臣仍未离去,楚文灼意味深长:“朕的臣子,还是不信朕治海的决心啊。”

一连六日,朝廷治海之争都闹个不停,闻说凤凰台多了一位鬼魅主子的侍从也不敢再分出心思传些志怪传说。

只知低着头谨慎侍奉,不敢踏错一步。

直到楚帝屏退了周遭宫人,也未叫任何侍卫近身保护,踏进凤凰台,才忽地见风裹挟那魂而来。

楚文灼眯眼,片刻后才道:“凤凰台偏僻,叫阁下住在此,倒是楚怠慢了。”

澹台衡还是裹着那玄衣大氅,面色浅淡,视线一移,瞧见旁边的御医与钦天监,眼睫忽地垂下,险些在御前失仪的钦天监和御医也有些腿软,只敢悄悄擦汗。楚文灼语气喜怒不定:“阁下不必担心,这二位是朕请来为阁下诊脉观相,以知祸福的。”

但实则,医者医人,钦天观象,楚文灼知晓他确是异世之魂,也多有隐瞒,但仍想探知他的来处,说不准还想从他这里得知寿命永存之法。

澹台衡似乎早有预料,可却不像以往一般静默。

“陛下。”他道:“我以此状见人,恐百姓生疑,惊惧于内,伤及肺腑。”他不想惊吓旁人。

钦天监和御医颤颤巍巍,楚文灼目光晦暗地看着亡魂。

他于是又拱手,以叉手礼敬告这位帝王,他并未有任何不臣之心,与之相对的,是楚文灼必须也让他以自己方式留存于世:“我葬于城门之下,只是死后经他人超度,神魂才会困于太庙徘徊不得去。”他这一言,算是将楚帝心中最后的疑虑所打消,也象征着这孤魂的坦诚。

他的确已默然接受了这位帝王的疑心,也默然跟随。可却是在为这这两位被吓着的可怜当差之人。

楚文灼:“你被超度?为何被超度?”

澹台衡又不欲多说了:“群臣可是不愿开海?”

“漕运之便,自古有之,”秦疏在练着字,因为身体实在太差,府内的嬷嬷便是连绣工也不逼着她学了,只教她安安乐乐的,倒让紫鸢觉得小姐气色好了不少,直说是小姐孝顺母亲点的那十八盏海灯的功劳,马甲疲累,便承担睡眠的任务去了。

锦衣卫见澹台衡整宿不闭眼,也是因为马甲的休憩都是轮流的,秦疏自己本人也是精力旺盛,有一部分一直在休息嘛,“开海却是数百年都没做成的。”

缘由是什么呢?天下来往,皆为利争。

群臣不肯治海,一半是因为开海便要与海贼在海上作战,而大楚水兵不兴,另一半便是因为,漕运获利甚众,若是开了海运,进群臣府邸的丝帛财物,至少要少上一半。

楚文灼本还怀疑此人是借海贼之事插手本朝国事,等他言语低缓,将海运与漕运之差别,群臣谋夺漕运之利,以及开海治海利益之收束,细细道来,才心中暗暗吃惊,神色也多了几分审视:“阁下似乎信手拈来,不知秦可有此海运之便?”

澹台衡一顿。

日光本就毒辣,他身形透明,在这明亮光辉下便更像一道斑驳树影,脸庞被闪烁光影切割成数个部分,楚文灼只能看到此人清冷低垂的眉眼。

魏骆来报二皇子来禀,楚文灼挥手令二皇子先行退下,才看向澹台衡:“说起来,还不知阁下之字。”

澹台衡抬手,被楚文灼拦下:“阁下既然如此大义,朕也不与阁下讲这些繁文缛节。”

凡多疑者,多希冀从细微处入手察觉此人的真正目的,真实心境,真实面貌,而秦疏借的便是楚帝这心理。

做谋士太朝不保夕,她费心将自己的身份拟作史书上一个寥寥几笔就写完了的亡国之君,也不是为了叫楚帝怀疑他迟早有一天会篡了自己的位的。

而是为了有朝一日天下铭感。

睡着的马甲突然醒了,虽然有海灯支持,也没有显形,而是默不作声地接过秦疏的笔,在陈旧书页下缓慢地誊写一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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