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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 / 3)

楚帝凝眸,停下动作。

女子虽然久居闺阁,于京城千金中声名不显,却矜佳有礼,温声细语:“自然,不知公子有何愿?”

澹台衡寂静片刻,宣纸糊照的轩窗之上,那道雾一般的魂散了,又聚拢,似乎被狂风裹挟,又有暴雨侵染。

时断时续,宛若暴雨中摇曳的灯烛,光亮细微:“此事本不该牵连阁下。”到如今他还觉亏欠。

只是:“我与巨蠹周旋久,不可朝废九成功。”

“就请姑娘为我再点最后一盏灯吧。”

秦疏正想作答。

何躬行喉间微窒,未来得及提醒陛下,自己也踏入殿中高声不可,楚帝便已大力双手推开殿门。

突然涌进来的风将灯盏都吹灭,吹倒了。

金银敷妆的灯饰滚落在地面上,照得人影眉眼模糊,澹台衡抬眸转身,只是一怔,随后沉静默然地等在原地,似乎发生什么事都永远不会吃惊。

他向楚帝回礼,波澜不惊。

但楚帝知道澹台衡肯定已早做了打算,也肯定没有想过将自己牵涉其中:

澹台衡既然能将功德转到自己这个在世之君身上,还能令自己避开二皇子这个孽畜带来的杀身之祸,又有什么久留人世的手段是不知道的呢?

再不济,他也可将这些功德都拿去——左右自己也成不了仙,再说堂堂一国之主,还需一个亡魂施救吗?

别说是开海之后,国库丰盈,就算是开海之前,楚也算是海晏河清,自己这个君主自然也是德行昭彰,不会轻易被锁走魂去。

君不见,连澹台衡这个前朝之人都伫立良久,感慨颇多,徘徊不肯去?楚帝有此自信。

才有这举动。

可他本想强硬留下澹台衡,龙袍衣袖飒飒作响,却抓不住澹台衡一缕,才一愣。

他眉眼微沉,才意识到对于自己这个楚朝之君来说,最棘手的并非澹台衡包藏祸心,而是他已着意让澹台衡留下,却仍越不过生死之禁。

帝王抬起沉冷眉眼:

“你莫走。”

他看向一旁的秦疏,想到澹台衡的那句话,虽然不信自己是福薄之人,但也不愿大业未成便崩殂。

于是一挥手下了口谕,令秦家上下均有不跪君父之权。

又看着她威严道:

“你既然是点灯之人,又可知有何方法能令他留下?是否你供奉的海灯越多,他便可留存越久?”

澹台衡似乎想说什么,可“陛下”二字才出,楚文灼便转头,“我与巨蠹周旋久,不可朝废九成功。这句话,可是子嘉适才自己所说?”

澹台衡沉默。

何躬行满心涩然,只知对澹台衡拱手福身。

楚文灼:“国之所以不国,便是因为像二皇子与他身后徐国公这样的巨蠹,太多了。”

巨蠹,他初闻此言,甚至有满心煞气,愤然冷冽之感。

这巨字,用得多么妙啊!

蠹虫可恨,可真正可恨的是这些富甲天下,却还要与百姓与万民争利的氏族,是这些世家!正是因为蠹虫之多,之豪,这些世家权势之庞大,所以才说巨蠹!

前朝便是因巫蛊与巨蠹难除而亡国,子嘉也因不想功败垂成而甘愿继续留世,难道他作为一个君王,作为楚朝的至尊,就不能肃清百年来积重难返的沉疴,还日后万代一个太平盛世?

楚文灼不相信他不能。

楚文灼也从未忘记过自己的野心。

也正是因为他有这番野心,在寺中读书时,秦疏才会在几次看到诗文中楚文灼频频拿自己与前贤先圣相比后,才如今这番盘算。

一时之利永远只利在一时,她却从不做旦夕之功。

女子这样想着,面上却是福身:“陛下与公子大德,民女自然甘愿。”

澹台衡却道:“不可。”

他又侧身,眉眼时而清晰,时而转瞬即逝,叫何躬行和魏骆等人都一时体会到了不可捉摸之心惊肉跳的心绪。

他却面不改色,像是早就接受或是习惯一般。“陛下,此事不可。”

话中意思像是在说这样做有些操之过急。

魏骆等人心中惶然,只怕那声音说的三个时辰要到了。

楚帝眉眼间也带出几分焦躁,既抓不住便索性挥袖:“子嘉还要如何劝我?你这般事事推辞,又事事不肯向朕来阐明求助,宁可自己来寻秦府千金,也不愿接受朕的功德......难道是觉得朕不配留你吗?”

放在旁人身上,见帝王薄怒,便该惴惴跪下,澹台衡却只是道:“子嘉非有此意,只是。”

他一顿。

魏骆很快便领会到,匆忙拱手:“澹台公子的意思是,点灯会于秦小姐与陛下贵体有损吗?”

澹台衡沉默敛眸,魏骆却为难地去看陛下。

楚文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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