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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2 / 4)

却是他人感悟居功更多,她不过是挪用采补,而后感悟化为自己的罢了。

在修仙界要避免杀人越货,只能如此行事。

楚帝看完却是沉默不语。

何躬行是背着老师来的,见状微微抬眸,却见那九五至尊的帝王手放在那卷轴上,良久,竟然缓慢地低眸,再重新看了一遍。

“何瞻。”

何躬行立刻躬身:“臣在。”

楚文灼:“你说何人,才会生出,长恨此身非我有,投将黄泉换作何这样的感悟?”

何躬行本也是才高八斗,对自己文才与韬略十分自矜的一个,听到此言,先是一怔,而后便像是浑身淋过冰凌一般,连这是圣上面前对答都忘了:“敢问此言出自何处?是何人所写?”

楚文灼默不作声示意手上卷轴,这位何大人才回神,双手从陛下面前接过,仔仔细细通读一番。方才猛地回神。

被庞德安盛赞自愧不如,方才令自己也仿若切身体会失子亡弟之痛的珠玑华章,竟然是那亡朝之魂写的,而且于史实上也有记载!

但为臣本能还是让他清醒过来:“陛下,此文乃史书中的沧海遗珠,并不能证明此子身份为真。”

楚文灼却起身,龙袍衣角擦过龙椅:“二皇子刺杀一案,他不顾法理,为二皇子求情。”

二皇子刺杀!

何躬行瞳孔一缩,掀起衣袍跪下,却不知该如何说。

为二皇子辩驳吗?陛下向来法令严明,若非证据确凿不会这样断罪。可默默接受吗?他又觉此事处处透着诡异,尤其是那前朝亡魂。

权衡之下,何躬行只能问:“敢问陛下,他说了什么?”

若是拐弯抹角仍使罪责落在二皇子身上,不更坐实了他居心叵测,所谋匪浅吗?

楚文灼淡淡地看向何躬行。

他是纯臣,和他的老师张敬一样,都是为国为民又肯拱卫自己的直官,楚文灼自然知道他为何如此忌惮澹台衡。

可是此事澹台衡的确什么都未做。“他说二皇子生性纯善,又年纪尚小,此事应与二皇子无关。”

他总不可能从二皇子面见自己那一刻起,便知二皇子要刺杀自己,自己又决心查个分明。若是这样,他与手眼通天的神仙也无异了。

“他还说,”楚帝走到跪下的何躬行前面,手里将那卷轴拿起,“至亲难得,让朕着意谨慎处理,小心悔之晚矣。”

何躬行心中震动,下意识抬头,正见那黄色卷轴上,庞学士誊抄的祭文当中,字字句句,肺腑之痛,几乎令闻者泣下,而当时写这祭文的,又是如何心情呢?

他挪动嘴唇,终是未因政见矫饰其言:“他为二皇子说情,是因感同身受,友爱幼弟。”

因为他曾失去过一个和二皇子一般性情,一般孺慕他的弟弟。

楚帝却闭上眼睛,仔细地回想。那天细雨弥漫,凤凰台上,澹台衡沉默不语,连身形都在雨幕中变淡了。

良久,他睁开眼睛:“不。”

他手指按在展开的卷轴上,抬眸时语气沉缓,却笃定:“是因为他也遇见过一个君主偏心的幼弟。”

何躬行对上君主的视线,稍微哑然。想通什么,瞳孔又是一缩,本能地去看那祭文。

泣告尊父慧弟早夭。

长恨此身非我有,投将黄泉换作何。

澹台衡更并非死在云台寺中,死后魂魄却游离困顿于寺中不可逃脱。

何躬行脊背微弯,浑身僵硬,却恭敬紧声道:“陛下,此人乃亡国之君,怎会如此轻易受人禁锢......”

楚帝却已走至门扉出。

锦衣卫指挥使钱照越过两道宫门,直直单膝跪下:“回禀陛下,东西我们已找到。”

楚文灼:“拿上来。”

“是!”

何躬行跪在殿中,不能转头,只觉满心复杂,又忽闻窸窸窣窣中,有什么摇晃作响,似是铃铛。

待楚帝走过来,他终于敢转头去看,只看见一个布偶,悬着一连串黑色的铃铛,被楚帝拿起。

“......”何躬行喉咙骤然作痛。

楚帝垂眸:“爱卿博古通今,可知百年前,祭文写就是何规矩?”

钱照去看这位年轻的阁臣,但见何躬行瞳孔颤动,脸色煞白,继而握拳,屏息片刻后抱拳代答道:“回陛下,臣归来时已将庞学士整理之史料恢复完整。”

他顿了一顿:“即便是到如今,也从未有皇室子为亲友写祭文,代笔多为文学大儒,唯有......”

楚文灼将布偶扔到何躬行身上,打断了钱照的话。他低头。听他们陛下喜怒不辨道:“唯有以命换之之人。”

何躬行用力闭眼,深深伏下,额头触地。嗓音是殿内人都能听出的嘶哑:“祭文中说,此文写于国昭寺。六年九月。”

国昭寺是云台寺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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