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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宴(1 / 2)

下山的路走起来总比上山时要容易很多,反正对大部分人来说是这样的,当然得除了孟田。

他是一路被卢嘉言搀下山的。

腿软,走不动路。

回程的路上她们再也没有遇到任何人,这座村子仿佛一夕之间变成了一座空城,直到差不多下了山,才迎面遇上阿玲。

小姑娘飞奔而来,原本就带着些绯红的两颊上的颜色,因为剧烈运动而变得更加浓郁了。

“阿玲?”衡忆略带惊讶地喊了声她的名字。

“村长阿伯,姐姐。”阿玲喊完人,弯腰支着膝盖连喘几口粗气后,才继续说:“阿婆看你们还没到,喊我过来找找。”

面对小朋友,衡忆的语气总是会比平常更温柔一些,她勾起唇角,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刚刚有点事情耽搁了,大家都等很久了吧?”

阿玲被眼前的笑容晃了神,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像衡忆这样好看的姐姐。

衡忆朝眼前的小姑娘伸出手:“走吧,我们快点过去。”

阿玲看着面前白皙修长的手,说不动心是假的。

可她并没有动,垂落在身侧的小手有些无措地摩挲着,清澈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衡忆。

衡忆看出了她的犹豫,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后,阿玲终于缓缓伸出手,搭在了衡忆的掌心中。

就在右手被握住的那一刻,她的脸上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衡忆垂眸看向跟在自己身材的小姑娘,轻声询问:“你来带路好不好?”

“好!”阿玲脆生生地应道。

村子本来就没有多大,一群人走了还不到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所谓的目的地也不过是处在村口前的一大片平地,最中央支着一张过分狭长的木桌,少说二十几号人正分散在长桌两侧,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才踏进范围内,衡忆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烟火气。

她在心里默念了声:真好。

阿玲从衡忆掌心内抽出右手,奔向人群中,喊道:“她们来啦!”

村民们闻言,立刻停下手上的活儿,齐齐看向阿玲手指的方向。

随即不知道谁先起的头,合唱声逐渐变大,虽然他们口中用的是听不懂的方言,但其中的欢迎与热情都能感受得到。

一曲毕,村长朗声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然后又看向众人,提议说:“大家先入座吧?”

宴席几乎是从她们上山就开始准备了,准备到现在差不多只剩下写收尾工作。

村长一声令下,村民们立刻加快了手上的速度,长桌两侧很快便坐满了人。

村长坐在主位,而衡忆等人则是紧挨着他被安排在长桌两边。

长桌之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碗,上面描了本地民族特有的花纹,类型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更像是从各家临时凑出来的碗筷。

碗里的菜品多数都是蔬菜,当然也有鱼和肉,其中某些蔬菜衡忆叫不上名字,估计是本地独有的品种。

菜的品相并不能称得上精致,但很能看得出村民们的用心。

大家围坐在桌边,却都没有动筷子,所有人都视线都聚集在村长身上。

而反观村长仰头瞭望了一眼,端起手边的小碗站了起来。

衡忆眼观鼻,鼻观心地看向自己左手边同样的小碗,里面是些米色的浑浊液体。

她俯身凑近闻了闻,是酒,有米的香气。

村长大致说了些欢迎与感谢的场面话后,便招呼大家一同举杯庆贺。

衡忆很配合地端起酒碗,仰头一口气干掉了里面的酒。

米酒的度数不大,甜甜的,喝下肚后,唇齿间都沾染上了米的香气。

至此,宴席正式开始。

这场充满质朴热情的宴会,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才算结束。

期间无数次有人来给衡忆敬酒,她不想大家拂了面子,全部照单全收。

米酒的度数虽然不大,但也架不住衡忆喝得实在太多。

虽然她回去的路上就是比平时稍微慢点,根本看不出其他异样,但她自己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脑中已经乱成了浆糊。

回到阿玲家,衡忆一改冷静的外表,拖到鞋子就把自己丢到了床上。

已经年头不小的木床因为外力的作用吱嘎作响。

世人都说酒后吐真言,衡忆的酒品很好,不至于大吵大闹,但她也会控制不住的想起某些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

她仰面躺在木床上,缓慢地眨着眼,混沌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张脸。

衡忆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醒来时,屋子里亮堂堂的,阳光刚好穿过窗口,落在她身上。

虽然大脑依旧有些迷蒙,但衡忆总算比之前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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