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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1 / 3)

尽管很早就躺在床上了,但这一晚衡忆睡得并不好,只要她一闭上眼,眼前就是祝贺那张脸。

双目猩红,怒气之下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掉的委屈与幽怨。

搞得她总觉得有一股气堵在胸口,每次翻身都要伴随一次长叹,在空荡的室内,尤其是在夜晚,显得更加清晰。

衡忆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可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了,手腕上还在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夜色越深,痛感就愈发明显,可想而知祝贺又是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的。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一滴流逝,黑暗逐渐褪去,天边泛起鱼肚白,随着第一缕阳光洒进病房,衡忆赫然睁眼。

因为整夜都没有进入深度睡眠,所以她格外清醒。

右手无法用力,衡忆只能依靠左手。

她把整条小臂抵在床板上,微微侧身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寄托在左臂上,与膝盖配合,勉强支撑起身体,一下一下往上挪。

平时一秒钟就能完成的动作,这次她花了整整十秒。

衡忆挪腾半天,又把枕头立起来垫在背后才总算舒服些。

手腕处的痛感依旧不容忽视,倒是膝盖感觉好多了。

她探手从床边的柜子顶上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三十五分。

六点半,对这座西南小镇来说时间还早,毕竟天才刚刚亮,连外面的走廊都没太多声响。

此刻,衡忆倒显得像是个另类了。

她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想到隔壁去看看祝贺怎么样了,但同时又担心时间太早,他还没睡醒。

右手不能动,又不想玩手机,她无事可做,只能半靠在床头上,看着窗外的阳光逐渐明媚。

幸好时间并未让她等待太久,七点一过,就像是触发了某个神奇的开关,病房外的走廊忽然热闹起来,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吵闹,但鲜活。

接近八点,病房门被推开了。

衡忆还以为是卢嘉言和孟田,又或者是项成和,结果抬头看过去,却发现是护士。

四目相对。

护士:“原来你醒着啊。”

她原本小心翼翼的动作明显放开了许多,快步走进床边,对衡忆笑笑,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衡忆没办法说话,只能对着她点头微笑,算作回应。

紧接着护士便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除了理性的常规监测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在换药上。

早就听闻烧伤换药是最痛苦的,衡忆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却没想到会痛苦到如此地步。

这种痛苦,从揭纱布这一步就开始了。

由于烧伤后会有大量组织液渗出,进而使得创口与附在上面的纱布粘连,尽管已经用生理盐水泡过,护士的动作也很轻,但痛感仍然很强烈。

都说十指连心,手腕也不逞多让。

纱布每揭开一分,衡忆身上立刻就有一层冷汗冒出来。

她不喜欢呼痛,硬是咬牙坚持完全程都没吭一声,只有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和她眼角处溢出的生理性泪水知道她究竟有多疼。

连护士都忍不住对她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在这个科室,哪怕是壮汉也有疼到身体扭曲、鬼哭狼嚎的,但眼前这位姑娘,虽然看上去身形单薄,却没想到如此坚强。

纱布揭开,伤口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说起来,这还是衡忆第一次亲眼目睹自己手腕上的伤。

伤口横跨手腕,从手掌末端一直延续到小臂前端,大约六七厘米宽,部分表层皮肤已经不存在了,层层叠叠,颜色有深有浅,有大半都呈现出深红色,像是随时会有鲜血流出。

上面有水光闪烁,那是不断渗出的组织液。

知道小姑娘都爱美,护士一边拿着镊子用棉球给伤口消毒,一边宽慰道:“别担心,伤口不深,很快就能好,基本不会留疤。”

留不留疤,衡忆倒是不太在乎,反正自己靠手吃饭。

大约是真的痛狠了,她的身体忽地抖了下。

护士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了她一眼,故作轻松地安抚道:“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

“你这伤真不算严重,隔壁那是你男朋友吧,他那个创口换药才疼呢。”

衡忆骤然间被她这句话点破了,脑海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闪过,急忙打开手机开始打字。

因为疼痛,她连打字的左手都在不自觉地微微颤动,打字速度就变得更慢了。

护士对换药早已驾轻就熟,消毒过后,将涂满药膏的新纱布再次敷在伤处,缠绕纱布固定好就算完事了。

说起来轻松,但对衡忆来说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换完药,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感不减反增,护士低头在收拾东西,衡忆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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