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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1 / 2)

楚子航在一个光色湛蓝的清晨出了院。

半月未见,卡塞尔大学没有丝毫改变,如同一个重复循环的八音盒,永远热热闹闹。楚子航走过英灵殿前满是涂鸦的雄鸡雕塑,面不改色地闪避被装备部炸开的奠基之井碎片,进入宿舍大楼。

打开清一色黑风衣和白T的衣柜,他从底层抽屉中翻出一包黑色收纳袋,大约笔记本大小,表层摸上去像油皮的触感,他掩上房门,走向三楼第四个房间。

楚子航走入这个房间的卧室时,你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马里奥,红色帽子的小人来来回回地跑动,一头撞上平地移动的棕色蘑菇,再起不能。

你没有回头,直接倾身靠向沙发,由他用沾水的梳子一点点打湿你的头发,一如初中时代的默契。

楚子航重操旧业,从收纳袋里挑出一柄细长剪刀,开始修剪你的发梢,把被不明外力粗暴截断而显得七零八碎的边缘,一点一点打理成富有层次的造型,最后用吹风机烘干。手法与四年前相比没有丝毫退步,熟练得仿佛他在你留长发的这段时间里依旧暗中磨练这项技巧。

宿舍里没有人声,只有吹风机嗡嗡地带走水气,夏弥的物件还未被人清理,依旧维持着原先的摆放,不过她向来收拾的整齐,洗漱护肤的瓶瓶罐罐按照盖子颜色,由浅到深,像色板一样收纳在书桌皮卡丘印花的盒子里,棉被亦在床头叠得四四方方。唯有一点银芒闪烁在床单中央,那是夏弥突发奇想,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的口琴,至于为什么不是正经买来的,大抵因为她当时一直小声念叨着“赚了,赚了”之类的话。

你在热风中巡视了一圈,那是对即将告别的旧物的审视,在之前它们还只是由工业香精、乳化剂、人工化维组成的客观存在,却在你投去注视的这一秒,顿时充满了蓬勃盎然的内容,仿佛它们就是为了这一瞬间,才缄默地伫立原地。

吹风机停下运转,你拨拉一下发丝,晃动的发梢在颈后扫下蓬松的触感。

吹一首吧,你指着那件口琴如此要求。

于是楚子航擦拭口琴,吹了一首悠长、朦胧的曲调,德彪西<月光>,你闭上眼,仰头倚着沙发,就像小时候月光幽黄的夜晚,楚子航在庭院里练习大提琴,你坐在走廊上静静聆听。

一曲终了,楚子航向你问道,“诺诺准备在校内举办一场野餐,她们想要邀请你参加。”

诺诺的原话其实是“楚子航你要么哄要么骗,不管怎么样都必须把她带过来”,她或多或少知道了关于夏弥牺牲之外学校未公开的信息,毕竟小女巫的侧写能力一向是个谜。同样,她可能是觉得你需要不动声色的安慰,也可能只是心血来潮的一个念头,反正她一甩红发,把不是命令更似命令的话通过wechat传送给了楚子航。

野餐地点选定在图书馆侧对面草地上,一排叶片金黄的悬铃木正好提供了遮荫、赏景的凉地。红发女巫风驰电掣地布置好野餐垫,香槟、红酒、甜点塔皆由某金发大款赞助。你和楚子航到来时,其余的人已经聚集在周边。

诺诺正蹲在树下捡树叶,芬格尔贼兮兮地拉着路明非,在他耳边不知道讲了什么,路明非像受惊的小动物般原地跳了起来,不远处,恺撒带着一整套钓鱼设备,在河边支起了折叠椅,把“学风浓厚”的校园硬生生变成了度假风的夏威夷海边。

见你落座,诺诺跑到你旁边,放下怀里一大捧彩色的落叶,她用力摇晃香槟,大拇指一撬,晶莹的酒液冒着泡沫喷洒向半空。

“我们来玩uno吧!输的人必须接受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她这样宣布。

一轮下来,路明非苦哈哈地看着牌面,“弃牌,我输了。”

“大冒险!大冒险!是男人就要玩点刺激的!”,芬格尔凑近怂恿。

“赢得人又不是你!”,路明非一把推开芬格尔的脸,满脸警惕,他转头对赢家楚子航求饶,“真心话真心话!师兄我相信你!”

楚子航问,“你知道守夜人论坛加密区吗?”

路明非一愣,“我没听说过。”

芬格尔摸摸下巴,“以我多年潜伏论坛的经验,确实没有这个版块,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你抬眼看了楚子航一眼,楚子航垂下睫毛,“没有,继续吧。”

“楚子航,你问得太没水准了。”

恺撒一边摇头,一边动作花俏地重新洗牌,一张张牌面飞旋、准确地落在每个人身前的野餐垫上。

第二轮战线拉得老长,到了后来大家都激起了血性,好像不是在玩桌游而是分分钟就要赴前线打龙。

“啊,输了。”,终于,你放下手中的单牌,“大冒险吧。”

诺诺高举手臂,“是我赢了。”

她变戏法般掏出一本便利贴,往上头刷刷写了几笔,撕下来递给你,“请一字不差地读出来。”

“嗨,老婆。”,你如实地念出便利贴上的内容。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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