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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2 / 2)

死的故事,阳光透过圣母悲悯的眼睛,照亮曼陀罗花纹的玫瑰色长毯上。

路明非两手撑膝,血液泵动造就的缺氧使他胸口发紧,“无敌的......呼......师......姐......想...呼...想办法吧。”

“十五分钟,他们只能拖住昂热这么久。”

“可是没路了啊。”,路明非紧张地瞅了眼身后。

“有呀。”,你尾音轻挑,像黑猫抖动的尾尖。

“师姐,你开玩笑的吧。”,路明非有点猜到你的想法,艰难地咽口水。

“走啦。”,你攥住路明非的手,冲向彩窗,在飞腾的碎片中跳出剧院。

急遽下坠。

视野天旋地覆,周遭每块玻璃碎片都倒影着颠倒的芝加哥,云丛像淌于脚边的溪川,街道车流则变成流逝的霞彩,乌黑,灰白,偶尔间插亮眼的樱桃红或是鹅黄,陆续消失在金黄色的光线中。

路明非在尖叫,他感觉自己脸上所有的肉都在甩动,就像屠夫吆喝自家的猪五花那样。

失重作用下,他的眼睛耳朵变得充血,四周一片混沌,底端街道野兽般咧开长口,阳光凝聚在与你们一同坠落的碎玻璃尖端,反射出数排牙齿的锐光。

路明非心里大呼,卡塞尔没有一个正常人!他的肺部开始缺氧刺痛,似乎有人掐紧他的脖子,往石块上撞。

“哥哥。”

就像有人随手一按,关闭了电源,自由落体的加速度瞬间归零,风停止了运动,只有巨型广告画掀起的一角、绿化带柏树向一个方向弯曲的枝干彰显着它的痕迹。

路明非保持着头朝下的姿势,两腿徒劳蹬了几下,没找到任何支撑点,如同翻壳的乌龟。

他战战兢兢地往身侧看,你同样静止在空中,神情冷淡,蒙面的黑纱揭向脑后,与张扬的黑发纠结一起,似雾,似夜,压倒四周下午阳光里的明亮物质。

“哥哥,刺激吗。”,路鸣泽已经换下清早的厨师服,一身黑色西装胸口扎蕾丝领巾,两只手靠住肋骨前后摆动,做小精灵状绕着路明非飞了一圈。

路明非的心跳还在嗓子眼躁动,“有空喊我哥哥,拉我们一把啊。”

“混血种的身体没那么脆弱。”

“那也会骨折!”

路鸣泽鞠躬,“我这不是来送vip客户福利了嘛,哥哥记得防御雄蜂吗?”[1]

路明非不假思索地说,“虫族技能,可以在指定的地方漂浮防御攻击。”

“哥哥可以使用这个技能。”,路鸣泽眼神狡黠,“但是只能带一个人呢,是哥哥自己还是她?”

大起大落,路明非一口气没喘上来,“防御雄蜂不是可以带队友?你这是残次品!”

“没办法,你看专柜都是送小样赠品,我这售后服务也是试用装嘛。”,路鸣泽抱臂,无奈摇头。

“还是说...”,路鸣泽眼中金光流烁,将手伸向你的脖子,口吻蛊惑,“我帮哥哥掐///死她就行了。”

“别别别,瞎动什么。”,路明非吓大跳,一掌拍开路鸣泽的手。

路鸣泽顿时挂下嘴角,喜怒无常地向前一推,“那你继续掉下去吧。”

如同重新启动的跳楼机,短暂停滞后突然下坠。反向的气流贴在耳畔尖啸,卷走肌肤余热,恐惧加倍地在路明非胸腔与心跳激碰,刺激着大脑处理器,把时间放得缓慢,像步履蹒跚的老人,走在没有尽头的路上。

路明非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坠落还是飞翔,他好像在毫无目的地逃离,逃出芝加哥,逃出陆地,逃出整个世界。一种升腾的孤独扑食向他,如同喷发的海底火山,岩浆漫卷骇浪,向海面推搡浓烟,摧毁他赖以生存、平静的屏障。

──但还有一只手,一只套着黑蕾丝的手,在逆行的气团中犹如一缕蛛线把他牵引,细细的,穿过路明非的感官,闪耀银光。

你弯曲手指,触摸到一团冻僵的死火,凝固在青白的冰壁内,红影无数。[2]

那抹冷气从路明非的手上传来,逐渐融化,被唤醒的火焰焦灼上你的指头。

你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赤诚的火焰漫布刀山尸海,自死荫的幽谷疾驰而来,孕育着无穷悲伤和惊人的暴戾,使你目眩神迷。

路鸣泽居高临下地站在窗台上,在你的视网膜上远远化作一块黑点,只留两道炽金从中射出,古奥而威严,翻滚着浓稠不明的情绪。

多么美丽的剧目啊,你全身的血液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蛇群,蠢蠢欲动地涌向双唇,迫不及待想要为他们唱首哀歌。

上演吧!厮杀吧!落幕吧!

你回以酷烈的黄金瞳,咯咯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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