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摆在脸上，身姿也算不得娉婷，就只是个毛孩子模样。
连林玉颖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不，应该说，只有林玉颖，才是他梦中之人的模样。
白祈安本就不喜林楚意，此刻又被她突然逮住叫人围观好半晌，心中恼意更盛。
他微微点头算是问了好，连一丝笑意也无。
因为白祈安背着光，林玉颖并未看清他。对他的全部印象还只是一双亮亮的桃花眼，顶多加上一条礼貌君子。
林楚意一边盘算正巧白祈安敬完酒就同他说白祈念的事，一边点头微笑，回之一礼。
两人揣着各自的心思，冷冷淡淡见过面。
周围一种看客却在这片刻相视中，解读出了上百种关系，有说一见钟情的，有说见色起意的，有说想相敬如宾的。
林楚意回去后听得绿袖说这些，只有一句话，都是吃饱了撑的。
白祈念该是与白祈安关系不错，见白祈安过来，甜甜笑了着问白祈安，
"哥哥，你说好要带回来的大雁呢？怎没见着？"
白祈安站在周芸身边准备敬茶。
林楚意已然背身离开，她听见白祈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别提了，被谢家那铁面算盘抢了带回家去了。说是要吃独食，也不知道又是去养哪个外室。"
"你竟就这样让他抢了？"
"能怎么办？他把三五年前我欠他的一顿酒钱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哪里算得过他。"
听着白祈安懊恼的声音，不知为何，林楚意噗嗤笑了出来。
整整一天游走在这些好生无趣的女眷之间，她好像终于发现了一个正常人。
后来她才知道，谢家这厮谢惟清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人送外号"铁面算盘"，又抠又精，毫无感情。要是放二十一世纪，那就是一个行走的人形计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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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猎的结局，是白祈安这个准女婿被好事的宾客们灌醉。林楚意并没有同他说上话，只能再择他日。
冬猎之后，在周芸的默许下，林玉颖开始频繁出入林府。
林楚意对林玉颖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她清楚的知道林玉颖就是自己的阻碍，就是自己的对手。一方面，林玉颖却实实在在代替她将周芸照顾得很好，叫她得了很多清闲。
不得不承认，林玉颖和周芸更像母女。
有时林楚意陪周芸喝茶，林玉颖也在时，她二人总有说不完的家常，常常为着某人的糗事笑整天都不作罢。林楚意不爱这些闲谈，反正有人陪着周芸，她也偷得清闲，渐渐也不去敬茶了。
相较周芸，林楚意其实更喜欢跟林怿呆在一起。林怿么，对两个女儿一视同仁，没有偏颇。不过，林玉颖在时，拴住周芸，林怿便有了空闲去看看几位姨娘。
所以，林楚意感觉，林怿心底里，其实还是更爱林玉颖的。
这种感觉很奇怪。
林楚意素来爱把人往好处想，素来不会同人攀比，她信奉"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理念。
所以，林玉颖替她承担起她不喜欢的责任，她实实在在是高兴的，是感激的，也没有想过不准林玉颖回府之类的事情。
可能，最多不过，心底里有一点点落寞吧。
入冬之后，下禾郡富庶人家都会在屋宅各个角落熏炭炉，防寒也驱潮。
往常，这些炭炉都有管事的王叔统一去办。
林玉颖为了回府，姿态放的很低。为了讨好周芸，也为了尽力一份力，便自请去采买炭石。
一个起风的午后，绿袖抱着一炉炭，掀开羊毛帷帘，骂骂咧咧进屋，
"姑娘，瞧瞧这炭！"
她气呼呼将金炉往桌上一摔，气不过一般转身狠狠在帷帘上搓了一把手上的灰。
林楚意没用过炭，瞧不出好坏，便顺着绿袖的意思，佯装恼怒的"啧"了几声。
绿袖瞬间怒意更盛，跑到林楚意面前骂道，
"她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会选炭！假惺惺装什么？买回来着东西叫我们如何用！"
林楚意明白过来，这估计又是一桩林玉颖干的好事。
"那你再去买新的呗。我给你钱。"
"她不让！夫人也不让。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的脾气，我们若表现出半分嫌弃，只怕又要哭上好几天。"
林楚意深表赞同，叹了口气，安慰绿袖道，
"罢了，所幸不多。这两三日先熏着，用完了你再去买新的。我出钱，你们小丫头小伙子想用旁的，都自个儿去买好的。"
绿袖呜呜呜夸赞林楚意一番，找了火石去点那炭炉，一边点一边说，
"我听说，是玉颖小姐瞧街角老婆婆可怜，便就直接买了老婆婆家的，想着帮衬一把。哎，有时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