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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金(2 / 3)

也忍不住的泪光盈满双目。

裙摆垂地,她扶着隆起的腹部,轻轻跪了下来。

“你……”妘谦明显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起身要扶,却又僵住。

“你怀着身孕,有话起来说。”

林雅音摇了摇头,平复心情,轻启朱唇:“我听闻,宣城来信了?”

妘谦攥紧拳,又坐了回去:“田翼告诉你的?”

“嗯。”林雅音道,“是我再三求问。”

“……所以呢?你现在想问什么?”妘谦一笑,“寡人尽数说与你听好了。”

“王上,卫灵叛变,是否为实?”

檐下驻足的阿越睁大了双眼,圆月在震颤的视线中晃出重影。

“是。”妘谦的回答仿若重锤砸在听者心上。

“照信中所言,她从一开始,就有当细作的打算。”

林雅音向后跌坐下去,茫然而恐慌。

“妾并不知情……我与她,只是幼时在桃浔的歌舞坊作过伴,被九方烛买去后就……”

虞王皱眉,打断了她:“寡人都知道,你不用解释。”

“王上。”林雅音脸色苍白,泪流满面,“妾罪该万死!”

妘谦闭眼叹了口气,发觉自己确是平白迁怒于人,神情逐渐缓和,走过来将妻子扶起。

“这与你无关,为什么怪罪自己?她当初投奔的是我,又不是你。怪只能怪我不识此人居心……也连累你受苦了。”

林雅音连连摇头,止不住哭腔:“不,王上!我……”

那段讳莫如深的过去,丑陋不堪的梦魇,此刻再也无法藏匿于心。纵使有多么厌恶多么害怕,她也不得不揭开这伤疤。

“卫灵知道我在组织里。她若叛变,那么薛缜便也知晓了。”

“……”

流云罩月,天地阴暗。阿越强作镇定,看着阶下白雪被风吹散,只觉房内隐约传出的话语愈加清晰刺耳。

“薛缜肯定记得,当年九方烛用一个唱坏喉咙的歌妓羞辱了谁。”林雅音泣不成声,大胆道出多年不敢提及之事,“他怕是、怕是已经猜出了王上的身份。”

虞王与那姓薛的之间,果然颇有渊源,而那歌妓……阿越自然明白,不由得心绪渐沉,胸口发闷。

妘谦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盯着怀中人,看她眼角发红,泪光朦胧,柔若无骨的身体微微发抖,脆弱惊惧如一只断翅的鸟儿。

像极了初见那时,吓得肝胆俱裂般的可怜模样。

林雅音感到握住自己左腕的手掌力道变大了些,她只能目不转睛地直视这张近在咫尺的容颜,直视他抹去伪装后波澜不惊的冷漠。如同回到多年前的雷雨夜,等待着一场不可预料的判决。

无声之间,耳畔似掠过幻觉,低沉音色幽幽渗入心间:“你的话太多了。”

时至今日,除了那个生死不明的妖人,这个世界上唯她知晓面前男子的真面目。

林雅音一直不明白本应成为数百亡魂之一的自己被留下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孩子,或许是对方已经习惯。但她懂得,这般相敬如宾的前提,不可能是爱。

而她已别无所求,能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足矣,哪怕现在就死去,死在他手里,也无憾……

半晌,妘谦终于移开目光,瞥过银华铺满的窗棂,微微一笑,瞬间又恢复平日里温和的样子。

“没有。”他抹去妻子脸上的泪水,扶她站稳,柔声说,“事态不至于此。”

“多亏祝将军发现及时,将卫灵扣押,经查,重要情报均未泄露。那女人与薛缜仅有一次联络,且投诚未遂。薛缜并不信任她,只给了一个作为考验的命令。”

林雅音怔住:“什么命令?”

“让卫灵亲自带鸾主到他面前请罪。”妘谦冷笑,接着又说,“你怎么不再多想想,若薛缜真的已经知道我是何人,岂会允许我递出降书,岂能耐着性子等待扬王做出回应?他必然要调动全部隐鹓力量,不计一切代价先杀了我这个仇人才对。”

“你啊你,多虑又浅思,只知道吓唬自己。”

“对不起。”林雅音喃喃道,“可是,他认得我,若我出现在他面前,王上一样会暴露。”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别再胡思乱想。记住,你现在只管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其他什么都不用考虑。”

“……是。”

林雅音定住心神,欠身退下,妘谦漠视少顷,忽然大步赶来,为她挡了开门一瞬吹入的风雪。

“回去吧,别冻着。”

“嗯。”

阿越就立在外面,走近了些,想问什么。

妘谦让卫兵护送夫人离开,转而温声对一旁的少女道:“来,快进屋,去里面说话。大冷天让妹妹等了这么久,真是对不住。你嫂嫂啊,就是这个样子,有话不好意思当着你的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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