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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袭(2 / 4)

数团火光,犹如潜伏已久的鬼魅睁开了它满含戏谑的眼睛。

箭雨突袭澄湖南岸,带走了大半已暴露方位的暗卫的性命。继而上百名刺客抵达此处,提剑从四面八方逼近,将这里包围起来。

田翼顾不上肩伤,急命守卫关闭庄门,自己拾起刀就向外冲,却被阿越拽住衣领扯向身后。

“保护好雅音姐和萱萱,找准机会带她们走!”她道,“不用管我,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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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过,车队沿滨河古道行进,不曾停歇,连夜驶向余梁。

这是妘谦的要求。人人都相信他急于赶回,是因余梁守军尚有一搏之力能护他平安,而有他坐阵鼓舞士气,或可扭转乾坤。

可是只有他自己明白事态究竟已恶化到何种地步。这样仓促逃去,更像是要用剩下的时间为自己挑一处山清水秀的埋骨之地。

如今的局面并不是未曾料到,从得知扬王病愈和薛缜免罪时起,他就明白自己错了。

错判了时局,也错解了人心。

他靠着自以为是的臆测,满怀壮志归来,妄图掌控一切,孰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早已成为真正的狩猎者投放的饵,到头来只助他们寻到最好的时机来发动致命一击。

眼看着局面失控,眼看着战火燃起,眼看着虞国将倾……堂堂一国之君,已是命如浮萍,纵有千般不甘,尽付荒唐时运。

既是天要亡我,也罢。速速了却残愿,终此一生。妘谦……应是无憾了吧。

“哦?你果真这样想?”

不知何处传来略带沙哑的声音,竟响彻脑海。

妘谦目光虚散,恍惚见眼前多出一方玉案,对面之人正襟危坐,已向他举起茶杯。

他手边搁着酒尊,里面盛的是桃浔上好的米酿。饮尽这甘露,愁绪随之下肚。

“你有的选,何必忧虑。”那人笑言。他容颜模糊,声音却清晰无比,山泉般潺潺流入听者心间。

“人不与妖魔同谋,望尔熟知。”

对方哈哈大笑:“你这话说得倒是正义凛然,可将自己归类为人,不觉得不妥吗?”

“……”

“曾经沦为恶鬼,即使脱胎换骨也还是一身腥臭,得了这身皮囊也盖不住。你口说无憾,心叫不甘,真到生死关头,想必不介意再度抛却尊严道义。听我一句劝,少学做人,继续为鬼,才是乱世生存之道。”

妘谦暗暗攥拳,忍下掀翻案几的冲动,冷笑:“做人做鬼,全凭我意,与你何干?”

“呵呵……那就祝王上,恣意抉择,一生顺遂。”

低沉的声音缓慢远去,他抬眼看时,对面坐席已空,而掌下青玉案面则化为明镜,照出一张非人的狰狞容貌。

马车剧烈颠簸,妘谦从梦中苏醒,倍感疲倦。

前头似乎出了事,他听见闻琰的喊声,问:“怎么了?”

侍从急向他说明情况:“王上恕罪,打头那驾车的混账没看清路,又实在困得很,一个没留神,像是……像是撞上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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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粱山下,重林之中。

方羽充耳不闻远处死斗的嘈杂声,眼眶通红,神情发狠,野兽一般追逐着前方逃命的刺客。

先前目睹的那一幕反复浮现于脑海。他没有看清田翼是否被刺中心口,只见其倒下,当即怒火攻心,不管不顾就朝着凶手冲去。

凶手当然不是阿越,而是他此时追杀的目标。

这贼人身形娇小无比,像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轻功亦是了得,潜入埋伏圈内竟如入无人之境,附近武艺高强的暗卫包括田翼都没有察觉。若不是她为了操纵田翼攻击阿越而暴露自身,方羽也发现不了湖边竟藏有这样一位不速之客。

他越想越是愤怒,凭夜探之法判断距离已足够后,当即射出一箭。

眼看利箭没入黑暗,贼人速度却不减,方羽心下一凉,知道没有射中。

他半年来夜夜不眠,只为练此能力,未成想至今仍是这般不堪。

贼人如此狡猾,若放任她跑了,怕是这辈子都难再遇上,田翼的仇如何得报?

少年气极,冲动之下也不管自己的后路,数箭连发,铺天罗网般罩去。

直到箭筒已空,前方才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

中了!方羽心道。

然而他来不及得意,旋即就感到浑身一软,重重扑倒在地,手中的弩摔出去老远,被一只雪白玉足踩在脚下。

乌云渐散,明月复现,银华迤逦流下枝叶,披覆于少女的身上。

借着月光,方羽看清了贼人的模样。那少女生着一张精致的圆脸,梳着两条粗大的麻花辫,额上及周身佩戴银饰,露臂赤足,显然为异族打扮。

他望见她左前臂与右小腿上的蝎纹刺青,心不由得一沉。此人多半是南蜀蛮族,擅使毒蛊,自己现在的状态应是已经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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