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卡维，卡维看着我。
真的，这真的不是什么特别不能接受的事情。我也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因为我从头到尾清清白白，孤苦伶仃得甚至有些可怜。
惹出尴尬是常态，安稳度日才是偶然。
“那是谣言。”我肯定地说。“卡维学长，别告诉我你真的相信了。”
“…………”
“不，别这样。”
我痛苦地捂住脸孔。
“啊，是这样的。”卡维扯动嘴角。“我知道这是假的，估计又是某几个不怎么老实的学生作业太少搞出来的乱子。”
然而他的表情可一点都没有调侃的模样……可恶啊，为什么这段时间我总要猜别人在想什么……我根本不擅长这个啊……
“你怎么能相信呢？卡维学长，动动脑子。”我竭力表现的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情。
“没有，怎么可能呢？”
卡维摊手:“我相信你，你既然都否定了，那就肯定没这回事。不过，哈，艾尔海森那家伙竟然能让他的绯闻这种东西产生并且光明正大的传出来？真是何等的居心叵测。”
什么？他在说什么？我眼前一黑。难道卡维的意思是谣言这事，有可能是艾尔海森出于某种原因故意放纵的吗？怎么可能？开玩笑的吧？！这也太恐怖了！
不不不。我糊了一秒钟的脑子瞬间恢复清醒。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姐众助长流言的原因是对艾尔海森的不满，其本质其实是通过传言压制，进而遏止他对我的压榨。当然这种想法本身也是一种误解，根本不存在什么真正的绯闻。
是的，是这样的。但是没有解释的必要。我勉强克制住自己抓狂的扭曲表情，感觉到自己往前迈步的腿都变得僵硬起来。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破罐破摔，只要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只要我的脸皮足够厚，只要我装的有够若无其事，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啊，这是怎样一种既窘迫又可耻的境况，所有人看见的都是证据确凿的事情，偏偏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我怎么落到了这种地步……
“嗯？你不相信吗？”
卡维露出非常愤慨的表情，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以为艾尔海森是什么品德端正的好人？莱依拉，我说真的，我认识他的时间比你长，你对他的滤镜千万别那么厚，他那个人的思维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用一句扭曲来形容也完全——”
他的话语传入我的耳朵，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眼前发晕，脑袋剧痛，耳朵如同听见了一种尖锐的噪音，这种极其难受感觉让我的思维瞬间空白。
……我怎么了？
我恍惚地看见沙地轮廓的重影。
是……过于疲惫，睡眠不足吗？
我咬牙忍耐，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我的意识里只有太阳穴一抽一抽的剧痛。这突如其来的头痛让我的意识模糊了不知道几秒钟，我勉强转头看向卡维学长，他好像在说着什么，但是我完全听不见。
头痛停止了。
“——你也这么觉得吗！”
在我的体感上，只是几秒钟的功夫，卡维就仿佛听见了什么特大的好消息一样，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我怎么觉得了？”
我抬手按住脑袋，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头。
“你刚刚不是点头了吗？”
什么？我点头了吗？
卡维认真地看着我，非常严肃地说道:“先不说别的，艾尔海森给你的任务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根本不正常的地步。我已经听说了，他让你在一堆典籍里找那个什么星辰降下之地，还不给你任何线索。我觉得你应该直接拟好文件，递交材料证明，朝风纪官举报这种行为。”
我感觉到一阵耳鸣，好像有什么东西塞住了胸口，不由得短促地吸了口气，有些心烦意乱地随口说道:“……其实大部分不是他主动给我安排的……”
“嗯？你说什么？”
卡维没听见我的嘟囔，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
我说着，随便往前走了一步，猝不及防地膝盖一软，跪在了沙地上。
“你怎么了？”
卡维这才注意到我的不对劲，他顿时停下脚步，扶住了我的胳膊。
我很快回过神来，借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缓了缓，用一种忧郁的目光凝视着卡维。
“卡维学长，我知道你和艾尔海森导师十分要好，我非常理解这份为好兄弟着想的情谊。”
我装作没有看见卡维难以置信的表情，绘声绘色地说道:“其实如果你对他有所不满，可以直接去找他抗议。我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普通学生，根本无法反抗权倾朝野的代理大贤者艾尔海森的任何压榨……”
“跟他讲话宛如对牛弹琴，说了也没用。”
卡维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