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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州(1 / 2)

自叶沅出武库来已有小半年,忆及自己囿于神医谷的百年光阴和困在武库的二十多年,深感此生无趣。便存了游历四海顺带寻找故人的念头,一路从茫茫雪山游荡到苍茫大漠,见过西北的孤壁黄沙,看过海上悄然升落的日月交辉,走走停停来到了江南一带,落脚风景极美的越州城内。

你问叶沅没钱怎么办?叶沅天生灵体,本不需要吃饭睡觉。可为了品尝各地佳肴美酒,每到一处地,或在当地医馆做几日挂名大夫坐堂拿诊金,或领官家江湖悬赏捉贼人拿赏金,权当品人间百态,做一次江湖豪侠,潇洒肆意得很。

此时荷包鼓鼓的叶沅位临一家热闹非凡名为“富鼎轩”的酒楼,此处登高,微风拂面,傍湖依柳,身旁便是越州运河街市,视野开阔,风景绝佳。叶沅面前摆列着越州有名的三鲜醉鸡和卤鸭,仰头一杯黄酒入肚,黄酒独有的浓郁酒香弥散在唇齿喉间,满足得叶沅不由眯眼喟叹。

美食美酒美景,若再添一美人,虽死无憾。

而此刻一位白衣公子携一紫衣侍女,摇着折扇信步走近。

哟,真巧,美人儿,叶沅闻声转回看向楼外的目光,眼前一亮。走近的男子低头同侍女说着什么,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俊美无俦,折扇轻摇间青丝拂动,端的是一方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男子于叶沅不远处落座,待小二上酒后,叶沅起了调笑的心思,斟酒举杯,同男子遥遥把盏示意,笑着一饮而尽。

凭酒寄美人,叶沅得逞般笑着想。

白衣男子注意到叶沅的动作,不羞不恼,举杯回应饮尽杯中酒,面色笑意增大,玩世不恭似乎又带一丝正经地盯着叶沅好一会儿。

叶沅被盯看得有些不适,心虚地低头夹菜,回避直射来的视线。

这时白衣人的侍女惊奇道:“主人主人你看,那要饭的真奇怪,身前连个碗都没有,一个铜板都没要到还乐呵呵的,莫不是个傻子吧!”

白衣人目光转回来,不急不徐:“他是在晒太阳。”嗓音悦耳似昆山玉碎。

叶沅闻言好奇地随着白衣人的视线看去,果然一个不修边幅面如菜色的年轻人枕在桥头,斗笠随意一摆,腰别酒壶,正惬意地......晒太阳。

紫衣少女瞪圆了眼睛,随即又娇笑:“太阳有什么好晒的呀,他都瘦成这样了,再晒不就干巴啦!主人你别欺负我没见过世面,他明明看起来像三年没吃过饱饭的,分分钟就能倒地咽气,我赌他肯定是个要饭的!”

叶沅不以为然,这桥头的男子看似落魄,实则内力浑厚,满面的土色与其修为极不相称,倒像是易了容,偶尔一次的咳嗽似乎是陈年内伤。

由于精修引梦术观心,叶沅的眼力极好,男子虽是在享受阳光,可她在这人眼中探寻不到......丝毫生的意志。年纪轻轻便不想活了,可惜可惜,叶沅惋惜。

叶沅看了看时辰,想到今日是镜湖剑派为家主夫人取药的日子,不再流连此处的热闹,将壶里的酒一饮而尽,起身回了她坐堂的医馆。

来往不绝的医馆里,叶沅正襟危坐,一改平常散漫随意的作态,极有耐心地为排队的病患问诊切脉。眼见穷困买不起药的病人,叶沅便不动声色为其附上浮生若梦内功,无知无觉驱除病痛——虽有损耗但不算太大,日复一日,叶沅乐此不疲。

大概过去了两个多时辰,屋外天色渐沉,接诊病患陆陆续续离开医馆,此时一小药童走来,轻声唤道:“叶大夫,镜湖剑派张成岭公子已等候多时。”

叶沅惊觉今日镜湖剑派的药还在药盅里差最后一步加工,动了动久坐酸痛的脖颈,连声道:“快请张小公子移步药庐。”

等张成岭走入后院药庐,叶沅已经坐在桌旁赶制药丸,一见张成岭便惭愧道:“对不住张小公子,今日属实是在下贪杯之过,耽误了制药,烦请稍等。”

张成岭脸红摆手,连忙解释:“叶大夫不敢当不敢当,成岭今日下山,为娘亲买糕点排了许久的队,现下也才刚刚到。”

“那边请张小公子小坐片刻,一刻钟便好。”叶沅从药材堆里抬头,看见张成岭和小厮怀中抱着几提糕饼,莞尔一笑。

张成岭见叶沅制药手法之娴熟,回忆起当日她救治娘亲的高明针法,不由赞道:“叶大夫妙手,救治娘亲药到病除,心中甚是感念。下月十七便是成岭生辰,成岭想在生辰那日请叶大夫赏脸移驾镜湖,聊表感激。”

“我为医者,须发大慈悲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叶沅笑道,婉拒张成岭,“在下不日便动身去钱塘,便在此谢过张小公子美意。”

张成岭面上略显失落,又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名帖,安放石桌之上,挠头局促:“叶大夫之恩,成岭无以为报。成岭把名帖给您,您若是再来越州,便是我镜湖剑派的座上宾。”

张成岭身后小厮拉着张成岭衣袖,小声道:“公子一日就送出了两份名帖,给叶大夫便罢,怎么还给了一个乞丐......”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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