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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雪 七(1 / 3)

郑子潇刚醒的时候,外面风雨仍未停,只是变成小雨淋漓不尽,潮湿人心。

他觉得身子僵硬麻木,眼前的视线清明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孟湘湘怀里。孟湘湘已经倚着山洞壁睡着,身上的有些湿,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身形。她手还圈在郑子潇身上,像是不顾一切要把所有暖意传给他。

姿势太过亲密,让人觉得他们已经越过衣冠后面最后的界限。偏她倚得板正,就算衣衫不整也给人一种冰清玉洁的感觉。

郑子潇微微一动,身上的疼立刻传来,他倒吸一口气。

他知道应该起来看看伤,却开始贪恋藏在孟湘湘怀里的感觉。

以往穆王教导过他,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要像房梁、像屋脊,为心爱的女子撑起一片天地。他现在就躲在孟湘湘怀里,这个姿势违背了他受过的教导,他却开始沉迷。

郑子潇合上眼,鼻前都是小姑娘身上淡淡的香,混着山间的雨气。再睁眼,才看清自己和她是躲在一个潮冷的山洞里。

他记得自己意识涣散前是与孟湘湘躲在矮崖侧,身上的伤实在是让他支撑不住,他才昏过去。

郑子潇轻轻握着孟湘湘手腕,尽量不惊动她,顶着疼支起身体。

他不知道,孟湘湘睡得并不安稳,他的动作已经将人惊醒。只是孟湘湘不愿睁开眼,倚坐着装睡。

郑子潇起身,望着她的睡容。他突然发现孟湘湘的眉弓折角明显,连着鼻梁坚韧好看,是和她本人性格非常相符的脸。正是这样的坚韧,能拖着昏迷的自己,一路从矮崖躲到这个洞里。

心跳莫名加快,郑子潇看着她的脸,不敢想她这么瘦销,怎么将自己带到这。

他不自觉靠过去,微微侧头。

郑子潇无声地呢喃道:“湘湘,你总是救我。”

孟湘湘眼皮颤了下,能感觉他近在咫尺,却不敢睁眼。

昏暗的光发蓝,冷冷映在她的脸上,像是波光粼粼的另一个世界。洞中与世隔绝,如梦似幻。

如梦似幻里,郑子潇像是看她,就像看到延西关隘前的明月。他抬手,撩开孟湘湘黏在脸侧潮湿的发丝,轻轻掖在她耳后,一点点接近她。她呼吸变得不均匀,让郑子潇不敢再接近,保持一个暧昧的距离。

郑子潇自抑下,声音都在颤抖,“湘湘,可以吗?”

孟湘湘垂在地上的手默默攥紧,却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郑子潇便合上眼,轻轻吻上她的唇。

空气很冷,她的唇却很温,像是暖炉子,要把身上的伤一点点补好。郑子潇不敢深入,只是流连在唇瓣上,轻轻贴合着。

再抬起头,郑子潇看到孟湘湘的眼睫挂了滴泪珠。

她是醒着的,她默许了这一切。

他们的气息还勾连在一起,郑子潇抿唇,一只手便捧住她的脸,重新亲吻她,只是比方才更用力,也更压抑。

不知道拿什么该为这份感情铺垫后路,他亲吻着孟湘湘,有一种把后半生的岁月都看清楚的感觉。他总觉得若是睁开眼,不能听到她说“早上好”,他会孤苦伶仃,再不能安稳。

圆满一词,竟然这么难全。

他松开孟湘湘的时候,小姑娘还在维持装睡的姿势,只有泪如珠如串直直往下落。

“湘湘,我会想办法。”

说完郑子潇自己都觉得无力,把头安放在她肩上,“别哭,我见到你哭,什么都想不到了。”

他开始细听外面的小雨,感触山洞的寒潮,就是不愿起身接受现实。

洞中的亲吻,就像是一场冷清的梦,把尘世的阴谋阳谋分隔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湘湘肩膀起伏均匀,似乎重新睡过去了。

大凉乡火铳行凶一事传往花浊,庆和帝出人意料的没发怒。诸臣开始觉得,圣上的想法越来越难以琢磨,变得喜怒不定,真真演绎了圣心难测这个词。

听完臣子进谏,庆和帝宣怡王于玿阳殿议事。

香气有些呛鼻,熏得庆和帝眼睛发酸,怡王立即分外贴心地命人将炉子撤下去。

庆和帝手上做着批红,说道:“兰台那边的折子朕已经驳回,为何又上,许文是怎么做事的?”

怡王立在一旁,兜袖子道:“实在是狱中的声音难平,许大人也是被逼无奈。”

“若是这都压不下去,朕要兰台何用?”

“陛下为何只口不提大凉乡的事,臣以为陛下是想与臣议这个。”

庆和帝瞥了眼怡王,才道:“只有你敢这么同朕说话。”

“因为臣真心为陛下,火铳本就敏感,事发延北,陛下更要谨慎。”

“延北为何有火铳,学卉你没疑心过吗?”

莫说延北,整个花浊能找出把放响炮的火铳都是难事。出现在大凉乡的火铳不仅仅能放出响,甚至与福川军用的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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