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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一念 三(1 / 3)

孟湘湘能听到远处人群闲谈的声音,混在琵琶曲里,她慌乱急了,甚至忘记移开视线,直直盯着郑子潇的眼睛。手不经意一松,笔滚落到亭边的青石上。

郑子潇将帘子彻底掀上去挂好,孟湘湘便整个人露出来,坐得十分雅正,与他隔栏相望。

他弯下腰,捡起笔递给孟湘湘,“小心墨溅了衣裳。”

孟湘湘眨眨眼,快速接过笔,“问校尉大人安好。”

对方答得也随意,“安好。”

把笔搁置好,视线划过案前的诗文,孟湘湘才想起,自己方才趁他不在,写了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也不能说是见不得人,最起码见不得他。

她脸上的红晕比手上动作要快,整个人涨红着脸,想要赶紧将诗文藏起来。又怕动作太刻意,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伸出手先遮盖住,找时机再藏。

孟湘湘嘴上干笑着道:“郑校尉也来诗会啊,好雅兴,好雅兴。”

“世子受邀,我陪同一起,顺便与姚将军议事。”

郑子潇说着,倚在栏杆上,好奇地打量她手上的动作。他越看,孟湘湘越紧张,手指像是偷偷爬行的小蚂蚁,一点点揭起白纸一角,开始默默卷着。

孟湘湘继续没话找话,“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

“算是吧,宫中小皇子夭折了。”

孟湘湘动作停下。

庆和帝除了疑心病重,没什么治理国家的天赋,其余方面勉强算是个好皇帝,尤其是对待政务,勤勉非常,不经常步入后宫的。三年下来膝下就两个孩子,一年前夭折了二皇子,如今夭折的便是蓉妃所出的大皇子。

接二连三龙子夭折,对一个王朝来说算是噩兆。

孟湘湘道:“我记得大皇子的母亲是蓉妃娘娘,也是姚仇的姨母?”

郑子潇点点头,“是,他近日心情也不好,人被困在延洲,没法回去顾看蓉妃娘娘。”

“好端端怎么会生这事。”

郑子潇瞥了眼周围,确定没人后才说:“花浊传信,是跌进湖里了,因此上百宫人都得陪葬。”

“这说辞能信吗?”

“这是宫中查出的结果,延北离都城远,没法细究。”

郑子潇仔细斟酌一番,又道:“除此之外,太后娘娘也涉案其中,被送往平宁洲河间地颐养天年。宫中秘辛,不好多言,湘湘莫怪。”

孟湘湘压低嗓音问,“倘若要择下一任君主,朝中风向是谁?”

“没有选择了。”

孟湘湘被这一声惊得后背发寒。

三年里,皇子频繁夭折,支持圣上的太后被发往河间地,到此倘若圣上有个意外,按照宗亲排序,能顺利登基的只有怡王一人。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一切的背后都是怡王在做局,可皇子夭折时怡王身在延北,此案和他八竿子打不着。

“湘湘。”

郑子潇的声音像是警钟,将孟湘湘从混乱思绪里敲醒。

郑子潇叮嘱道:“无论朝中风向是谁,延北远离都城,延成侯府千万不要涉入。”

“我明白,多谢校尉大人提点。”

孟湘湘飞快地理清思绪,想要在这样的时局中找到延成侯府得以保全的方法。怡王倘若登基,曾经明摆着支持过穆王的延成侯府必然遭殃。不仅如此,庆和帝尚且算个勤政的皇帝,换成怡王后,只会比庆和帝更荒唐。

怡王这样的人看似斯文,实则没底线的,孟湘湘心里十分清楚这一点。

她还在勾划时局,郑子潇突然倾身过来,吓了孟湘湘一跳。还未反应过来他到底要做什么,手下的纸一凉,被他直接抽了出去。

郑校尉做过刺客,动作飞快,转眼间已经把纸上的字看个清楚。

“不准看!”

孟湘湘耳朵滚烫,猛地起身要争抢。郑子潇便贴围栏,一转身躲在柱后,高举起纸。

日光透过薄纸,上面认真又有些草率的字落在眼前:

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虽不是言风月的诗,恰好孟湘湘心中有愁,又念起花朝夜下郑子潇的身影,恶趣味地写下,把二人名字连在一起,勉强算是对郑子潇的肖想。

郑子潇嘴角止不住上勾,恰好孟湘湘从柱子另一侧冒出来想抢,他笑着翻身躲开,两人差点撞到一起。

距离太近,孟湘湘又肉眼可见的慌了。她觉得自己的鼻尖几乎要撞上去,能从对方干净的眼眸中看到自己。孟湘湘连忙扶住栏杆,抽回身。

“这不是言情诗。”

“我知道。”

郑子潇也不躲,站到栏杆前,慢条斯理将诗折好。

孟湘湘看他神情,肯定是把诗文看完全了,语速越来越快,“你……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郑子潇如是答道:“延成侯府长小姐,赫南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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