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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北斗 五(1 / 3)

庆和帝坐回去,群臣只得跟着落座,视线直勾勾审视着殿中的人,时不时交头接耳两句,议论他们的身份。

孟湘湘哆嗦着,孟渝忙扯她一把,她才发现孟渝和自己一样抖得厉害。她拼命控制自己不要看殿中的郑子潇,目光却像是钉死在他身上一般。

他平日整齐的冠发,如今虽被人羁押,仍是一丝不苟,衣领上蹭着斑驳血迹,还有些尘灰。脸色惨白如纸,说不上狼狈,更像是璞玉蒙尘。其他人一样跪在殿前,唯独他腰杆子挺的笔直,像是棵小松。

大臣们的窃窃私语如虫蚁爬身,庆和帝捻起酒杯,浅饮一口才道:“光霖,殿下数人,你可识得?”

世子僵硬转头,颤声道:“陛下,这是王军校尉与麾下将士……”

“这可有意思了,王军校尉为何要深夜带兵入登仙台,还在桃山暗藏火药,是想要请朕看火树银花吗?”

闻言,世子跌坐下去,跪伏在地上。他身形并未完全长开,虽比几年前瘦许多,仍是个孩子模样,如今跪在人前,缩成一团,看着怪可怜的。

一时之间,群臣哗然。

世子哽咽道:“陛下,臣没有……”

庆和帝并不言语,只是淡淡扫过世子的脸。

世子道:“臣不知为何会如此,前些日子截获密报,有人暗中密谋,意图谋害陛下,郑校尉还会埋伏在登仙台,是想要保陛下周全。”

庆和帝冷声道:“那火石你怎么解释?”

“臣的父亲去往福川,九死一生带回来的,为的是……”

世子不敢往下说,因为那火石为的是营造火器营。可当年延成侯等人,就是因火器之事而死,他岂能旧事重提。

他突然感到强烈的无力,手垂在身侧,“陛下,臣在延西三年,深知火器之难,这些火石是救国良方。今日之事是瓮中捉鳖,引贼入局,臣当真不知道,为何入局之人成了臣自己。”

“周光霖,你是在质问朕吗?”

“陛下明鉴,臣心昭昭,未敢有私。”

庆和帝似是在细品世子他方才的话,良久浅笑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世子平复下心情,跪直身体,一字一顿道:“臣万死不敢谋反作乱,还请陛下明察。”

“嗯。”

庆和帝面上的笑容陡然消去,视线从世子歪斜的发冠往上飘,扫过众臣的脸,最后落在怡王身上。

他似是痛心疾首,沉声道:“怡王,你来说吧。”

所有人都屏息,都在等怡王开口。眼见着怡王站起身,理了理衣袖,他道:“臣随圣驾入延洲,身旁有一婢女无意发现,王军与世子勾结,臣不敢有瞒,立即禀报圣上,这才发现王军校尉郑子潇在桃山暗藏火石,意欲行刺。想来郑校尉是穆王旧部,此行是在借已故之人谋私利。”

世子听完嘶吼起来,“我父何来旧部?”

庆和帝爆喝一声制止他,“周光霖!”

世子被吓得哆嗦下,随即争辩道:“陛下,臣父去福川游历数载,可以说是抛妻弃子,回来后一身干净,所做都是为辅佐圣上,何来旧部之言?”

怡王平静道:“光霖,当年你还小,或许兄长所为你还不知全貌。朝中党派本就交错纵横,兄长当年虽离长陵多年,但只要会蛊惑人心,亦是可以掀起滔天巨浪。”

怡王的话已经算是明示,把当年的种种归为穆王培养自己的势力,广结官员,形成自己的政治势力,试图取庆和帝而代之。

世子目眦欲裂,指着怡王道:“分明是你,你暗养私军,却还要栽赃于我父。”

“闭嘴。”

庆和帝起身,走到世子跟前,身影笼住世子,像是座大山。

庆和帝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怡王府中那点俸禄月银,哪够养一批私军?”

世子顶着阴影扬头,双目血红直视庆和帝,“臣没有!”

庆和帝当即飞起一脚,踹在世子胸口上,他像是个破布娃娃,脱力跌到殿下,倒在阶边,头磕在金砖上,发冠也松散。他一身新做的金缕衣,宴会时看着喜庆,现在看却讽刺非常。

庆和帝怒道:“那你怎么解释王军校尉带上百人持刀藏身宫外,朕若不是早有提防,这位子是不是得换你来坐?”

殿外的火光愈甚,映在庆和帝几欲发疯的脸上。他表情逐渐狰狞,抬头望着群臣,“王军将领姚仇何在?”

姚仇出列跪地,面不改色道:“臣在。”

“今夜之事,你可知情?”

姚仇深深望了眼郑子潇,“臣不知,但臣相信郑校尉的为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呵。”

庆和帝一声讥笑,孟湘湘手不禁抖了下。坐在邻座的夫人捏了捏她的手指,孟湘湘抬眼望去,见夫人神色如常,并无惧色。天子之怒,即便是朝堂上拨弄风云的三公九卿,也要战栗,她却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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