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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1 / 2)

第十九章

“老臣多年来搜集罪证,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与吕贼当面对峙,吕望祖十恶不赦,罪孽深重,请圣上严惩!”勤政殿内,高大学士声嘶俱厉,在众臣面前控诉。

“高贼!你构陷生事,意图转移昭宁宫通巫一事,救你女儿性命!恳请圣上切勿被蒙蔽!”吕望祖立在群臣之前,满面红涨。

“铁证如山!莫非你吕望祖还能将事实和证据一笔勾销吗?二十五年前,荣伯远成了你的替死鬼,你为了抹掉证据,杀害了多少同僚?老夫装疯卖傻,好不容易躲过了你的谋害,又遇圣上恩德,在朝中渐渐立稳脚跟,才能平安至今,如今你贪污军饷的账目已被揭露,你还要恬不知耻,继续把罪名推给荣伯远吗?荣公蒙冤,老夫当年虽有心相救,但自身已是危如累卵,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满门俱灭!”

高大学士的一席话振聋发聩,吕望祖一党在证据面前底气不足,企图越过当年将士哭皇一案的真相,将揭发旧案与后宫通巫一事攀扯,众人岂会不察。

那些言官也不是好相与的,个个七嘴八舌地作起势来,“证据在手,旧案不可不查,荣公若真是枉死,还请陛下为荣氏一门翻案!”

“通巫一事也要严办,臣请圣上查明真相!”

“吕公曾为枢密院首,此案矛头既已指向他,又牵涉到冤案,还请圣上下旨,请吕公回避,启用三司查案,还当年的事实真相!”

赵显从高高的龙座上望下去,见吕党的声音渐消,要求彻查旧案的呼声越来越高,心里非常满意。

当年的荣伯远,今日的吕望祖,无论杀谁不杀谁,天家都是最后的赢家。

这才是帝王尊威!

至于怎么把吕望祖抛出去,让那些惨遭迫害,或是心中苦忍多年的人扑上来撕咬,他接下来只需调兵遣将,布好全局,把一切做得漂漂亮亮的足矣。

赵显在心中得意地冷笑,他温和垂目,望向低头不语的容渊:“东岩,联络三司一事由你负责。”

他要容渊做那只推动局势的脏手,好好地利用吕望祖的人头收买天下人心。

容渊闻言肃身答是。

圣上大悦,道:“若当年果真是先帝失察,致荣公满门蒙冤遭难,朕自会代先帝翻了此案,不使一人含冤。”

自从登基便隐忍至今,直到今日,赵显才觉痛快之极!

下朝后,吕望祖步履沉沉,狠狠瞥向容渊,眼神充满警告。

容渊一副大义凛然,手握天道正义的神情,对他微微顿首。

高大学士趁无人留意的空子,对容渊扯扯眼角,示意他回去议事。

对付完各路人马后,容渊独自站在阔敞的丹墀上,面对远处飞檐翘角的龙楼凤阙,露出了真正的做局之人,独有的阴冷。

他眼中的墨色犹如冻在冰层中的无底渊薮,只有将鲜活的生命扔进去才能令其动容。

身旁衣角拂动,熟悉的艰涩嗓音响起,“殿下总算走到了这一步,恭喜了。”

如同钢叉划过光滑镜面,事隔多年,他依旧全身不适,强行压制住起栗意。

“盛都知慎言!”

“臣说得不对吗?这天下早晚是您的,臣跟您一样,都盼着改天换地的那一天!”

曾经折磨他的凶手与他并肩而立,七月流火的时节,一股森凉之气萦绕在二人之间。

“这次昭宁宫的事,臣办得可令殿下满意?”向来低眉垂目的盛都知此时高高昂首,渺目向天际。

容渊眼中的墨色骤然流动,恍如鬼魅,他邪邪笑道:“事情办得很好,大人当年冒险从冷宫救我一命,又与我联手,到底是为了什么?”

盛都知笑得阴诡,“将来等殿下得了天下,还害怕臣居心叵测吗?”

容渊缩起眼眸,灭门之仇未报,哪怕他尚未看透此人,也不想在此时与他清水下杂面,看得太过清楚。

寒冰冻得太厚太久,迫切需要吕氏一门的血来祭奠消融。

通利坊的小院,墙外的竹影映着煌煌的烛光,容渊脚步滞住,略停几息后,悄然推门。

萧芙白女扮男装,雪肤丹唇,正笑盈盈地坐在竹椅上。

佟芳、邱杏皆佩剑,长身傲目,杀意凛凛,立在她左右。

对比之下,萧芙白的笑容变得有些可怕,容渊避开了她的直视,淡淡开口:“殿下总是令臣感到意外。”

“不欢迎我?”萧芙白水软的声音让容渊透不过气。

“不敢。”

“容大人,咱们还有两次交易要做,这第二件,我也需亲自与你讲。”

容渊被佟芳和邱杏二人扶剑瞪着,不太舒服地摸了摸脖子,“但凭殿下吩咐。”

“原以为私下出宫是一件很难的事,直到今天亲自尝试,才知道没那么复杂,对了,我先恭喜大人,吕望祖已经是煮熟的鸭子,赵显想借高氏的手除他,大人很快便能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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