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恶趣味、还是何鹿祐本身是个有趣的人。】
“谢谢你邀请我。不过，我很好奇，以我的资历被你邀请，这不奇怪吗？”
“奇怪什么？你和我同年，我们同样的年轻，可以作为现在老一辈科研者的接替者，承担起后继者的责任。”何鹿祐伸手做请，以往话少的他在容秋荻面前似乎特别能说会道。
容秋荻点头，平静地说：“谢谢你的眼光，我接受你的邀请。”
何鹿祐微僵的脸才露出笑意，给她留下工作的地点和到场的时间，随后两人就如常般各自散去。
何鹿祐注目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扯了扯衬衣的纽扣。
他不喜欢西装、领带，参加这样的聚会，穿得是白衬衣、大风衣，这样既轻松，也能给人留下特别深的印象。
直至那道人影消失在转角，他也转道出门，坐上地下室停着的特殊车辆，低声说：“人已经邀请了。明日她就可以入驻实验室。”
助手王蓉轻声说：“何工程师，没想到你对这个医科专家这么重视，说起来，她的人生履历也挺神奇。”
何鹿祐睨过去一眼，轻扯唇角：“也？她有我神奇吗？我入学就把专科知识全部学完，直接加入科研室，进行专业定向研究。
两年多来，我们在医学方面遇到阻碍，现有的医科人士很多都有定向专业、固定的兴趣和思维，符合我们要求的专家不多。
她的横空出世，恰好是我们要的人才。”
王蓉除在报告会议上，几乎没听何鹿祐说这么大段的话。这会，她感觉被他盯着时，脚底板升起一股寒气。
她咽口吐沫，试着用打趣来缓解尴尬：“这位容医生很得何工的眼。”
何鹿祐收回目光，对此话没有回答。
他转眸看向车窗外的黑夜，想起萧轶合眼时得那一眼。
【萧医生是个智慧人，他应该看得出、也猜到一些。所以，因果算法的数据库方面没问题，那缺得最关键一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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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容秋荻回到租住的公寓，屋子里只有一片黑暗。
她想起以往每次回小公寓推开门得那刻……空荡寂静。她长吸口气，取出手机，盯在萧轶发的最后一条信息。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看到最后的分别。可是，萧轶，这样很残忍。你会让我想起我赶回去，却没见到妈妈得最后一面。”
房间里一片黑，容秋荻就坐在沙发上，闻着空气里残留的消毒水味道，想象萧轶在白天时是不是清理完卫生才去医院。
最后，她选择再给萧轶发消息：你在哪个病房，我来见见你吧。
萧轶的对话框，直接回复：“我已经入院，还吃过晚饭。医生叮嘱我早点休息，调理身体。你不必来。”
容秋荻抚摸手机屏幕，心想着不然偷偷地去看看他，又收到萧轶的第二条信息。
萧轶的对话框：“秋荻，早点休息吧。我不想你看到我即将化疗后的样子。你知道我的情况，这只是穷途末路的挣扎，以示我对生命的向往和尊重。
而秋荻，你去实现那个告诉过我的目标。我期待在剩余的时间里有机会看到你登顶高峰得一天。
你若安好，我在哪里都是好的，这是作为你的导师余生里最后的期望。”
容秋荻轻吸口气，捏紧手机，靠在沙发背。
她有些低落的说：“相柳，我发现人很奇怪。”
相柳平静地说：“奇怪什么？”
“奇怪得失。
以前我还信心满满，觉得这不过是项工作，守住本心、完成任务就可以。
事实上，真如李白担心得那样，不怕遇上高富帅，却怕遇见懂心人。”容秋荻揉把脸，低声说：“萧轶在做什么？”
相柳检索一翻后回复：“天道提供的画面是在医院病床，但是系统察觉到有额外的干预项数据，具体还没演算出来。”
容秋荻点了点头：“这些天道都挺狗。对了，你是系统。你有解决因果链算法的方法吗？”
相柳机械似地回复：“系统是可进阶的生命体。收集宿主经历世界的情绪记忆，对有兴趣的人生进行记忆复刻，缔造宿主所说的因果链条。
这样可以让系统的整个生命称呼为‘完整’。”
“这就是人类从胚胎发育到生命最终逝去的过程，出生后开始一切经历，意义在完善个人的人格、信仰，追求的目标，实现人生目标。”容秋荻说完，直接躺下去闭上眼。
她就在沙发上，等待天亮的到来。